我頓時皺起了眉頭:“有生力量?”
吳林點頭:“嗯,你聽說過葬教的五大長老嗎?”
我先是搖頭,隨後又回應道:“五大長老?據我所知,葬教只有一個有實權的長老吧,就是我在百烏山碰到的那個周天師。而且聽我師伯說,周天師本來是葬教的大護法,後來劉文輝被擒,葬教大規模改變了內部結構,周天師才由大護法變成了大長老。”
吳林:“周天師確實是五大長老中唯一一個手握實權的,剩下的四個長老,雖然手裡沒有實權,可一旦羅中行召喚他們,他們都會效死命。現在周天師死了,我和羅中行已經是陌路人,葬教的長老還剩下三個。”
也就是說他也是五大長老之一啊。
我們調查了葬教這麼久,從來沒聽說過什麼五大長老的事,如今我也是見到了吳林,才知道葬教中還有他這一號人物,而周天師過去也是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人物,看樣子剩下的三個長老也和他們一樣,行蹤隱蔽而且實力強悍。
就在我思考著,行當裡有哪些隱修有可能是葬教長老的時候,吳林直接給了我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剩下的三個人,修為都比周天師強得多,他們一個是天耳通,一個是心眼通,還有一個是天生靈胎,這三個人從未在外面走動過,所以我也只是知道他們的一些大致資訊,從來沒見過真人。”
我問吳林:“他們也是我們這個行當裡的人嗎?”
這時候鍋裡的魚湯沸了,發出一陣陣熱水滾動的咕嚕聲,吳林將燙手的大鍋從爐架上取下來,又將湯勺遞給我:“直接用鍋吃吧,這地方沒有碗。”
我開啟鍋蓋,香濃的魚湯頓刺激著我的味蕾,讓我完全沒有心思去理會魚湯的溫度,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即便被燙得舌頭發麻,可我根本停不下來。
沒辦法,太餓了。
吳林則在我旁邊繼續說著:“這事你問錯人了,我對你們那個行當瞭解不多,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裡頭的人。對了,有件事我很好奇。”
我抬眼看著他,示意他有話直說。
吳林環抱起了雙臂,開口問道:“羅中行為什麼沒有置你於死地呢?而且在他見到你以後,我就覺得他變得很不正常,像得了失心瘋一樣。”
我放下了手裡的湯勺:“羅中行平時不這樣嗎?”
吳林立即搖頭:“當然不這樣,我跟了他這麼多年,這家夥一直老謀深算,是隻老狐貍。你們在墓xue裡是不是見到了我留下的照明彈和蠟燭?這也是羅中行建議的,他說,就算不留這兩樣東西你們也能找到陰玉,可留下了這些東西,你們的思維就會受到幹擾,後面做出的判斷會也容易出現差池。只要你們出了錯,我們就更容易得手了。”
我說:“在梁厚載身上種蠱,也是羅中行的計策?”
吳林:“對,這些年我除了做自己的事,也負責在外面幫羅中行收集情報,他知道你那個姓梁的朋友智商很高,在他身上種蠱,就是防止他的智力發揮作用。羅中行說了,如果放任他不管,你們很有可能在找到陰玉之前就看破我們的計策了。”
回想一下我們登上小天山至今,在羅中行的算計下不斷走錯路,視線也被一次次地轉移,先是懷疑吳林,又懷疑土司,最後憑空蹦出來一個仁青,將我們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雖然期間我也懷疑過次旦大巫,但畢竟沒有將太多的心思放在他身上。
從頭到尾,我們一直都深陷在羅中行布好的迷局裡,被他牽著鼻子走。如果他真的是一個瘋子,似乎不太可能想出這樣的計策,一環套著一環,每一環都讓人措手不及。
這時候吳林又開口了:“我總覺得,你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對羅中行造成了影響,不是你那個玉印,是你本身的……怎麼說呢,好像是你身上特有的那種氣質影響了羅中行的心智。”
我不解:“什麼氣質?”
吳林想了想,說:“你身上有一種……好像隨時都要出手傷人的感覺,這是一種威勢,但不是正常的威勢。這麼說吧,我感覺你身上的這種氣質更像是殺氣,只不過它被刻意壓制住了,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無法完全釋放出來。”
“我自己怎麼沒感覺呢?”
“正常,自己身上的特殊氣質通常也只有別人才能感覺到,”吳林說:“依我看,你身上的這種特質不是天生的,應該是你常年練功練出來的。”
他的話提醒了我,我記得小的時候我怕師父,也是因為師父身上有一股很強的威勢,順著他的思路一想,我師父身上的威勢,和黃老太爺、羅老漢身上的那股威勢非常相似。
而且我也知道,黃老太爺和羅老漢身上的威勢,都是由他們身上的殺氣催生出來的,到現在我也忘不了第一次見黃老太爺的時候,被他那鋼刀似的眼神瞥上一下,那感覺就像有刀刃架在脖子上一樣。
自從隋末以後,每一代守正門人修習的術法、功夫不能說完全一樣,至少是極其相似的,我身上的氣質和師父相近,也是因為相同的傳承和相似的經歷。
所以我在想,也許當初一世祖和周烈將那些術法連通天罡劍法傳給守正一脈的時候,就料想到了今天會發生的事,一世祖大概也想到了,用這種方式培養出來的後代弟子,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羅中行的心智。
想到這,我又向吳林確認了一下:“你確定,對羅中行造成影響的是我本人,而不是我身上的番天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