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現在就藏在離我們不到一百米的樹林裡,在它身邊,還有一股奇怪的念力在慢慢徘徊,那家夥終於出來了。
我們三個壓低了身子,緊緊湊在一起。
劉尚昂已經開始更換穿甲彈,梁厚載給了我一個眼神,又朝著百米外的那片樹林揚了揚下巴,我點點頭,對他們兩個說:“速戰,瘦猴打掩護。”
在我說出這幾個字的當口,劉尚昂已經換好了彈夾,我朝梁厚載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跟著我,隨後就窩著腰,將大半截身子埋在草叢中快速向前摸進。
山神身上的炁場出現了短暫的躁動,我擔心和它在一起的仁青會逃走,就仔細感應了一下那股念力,他沒走,只是藏在了更深的角落裡,看樣子仁青並不打算和我們正面交鋒。
他從始至終都沒打算和我們正面交鋒,或者說,他不敢。
這時候山神突然動了,當時我和梁厚載只差幾步就能鑽進樹林了,林子裡突然傳來“嗡”的一聲悶響,緊接著山神就快速朝我們這邊靠攏了。
嘡!
劉尚昂離得雖遠,卻是第一個發現動靜的人,屍氣剛開始朝著我們這邊靠攏,他那邊就開槍了。
我也不知道他這一槍打沒打中,但山神確實停頓了一下,藉著它稍一停頓的機會,我和梁厚載立刻從草叢裡鑽了出來。
梁厚載一冒頭,立即朝著屍氣傳來的方向撒出了三張辟邪符,我手裡沒有封魂符了,鎖魂符又不能鎮屍,於是將黑水屍棺的炁場加持在青鋼劍上,朝著山神沖了過去。
其實在起身的那一個瞬間,我和梁厚載都沒有看到那隻屍變的山神,目光所及的地方只有密密麻麻的樹木,我們只是知道屍氣的源頭就在其中一棵樹的後面。
梁厚載的辟邪符全都貼在了附近的樹上,雖說沒有直接傷到山神,卻擋住了樹林通向草叢的出口。
我在前,梁厚載在後,劉尚昂現在應該也在改變位置,以便尋找更好的狙擊點。
當我快沖到緊靠山神的那棵杉樹時,就看到樹幹猛地顫了一下,沒等我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粗壯的樹身上就暴起了一個碩大的凸,那是樹幹受到重擊之後,木質部受到擠壓而形成的凸起。
我立刻蜷下身子,就地一滾,這時候樹幹上已經出現了一個碩大的破口,大量木片、木屑像子彈一樣崩射出來,打在附近的樹木上,瞬間就紮穿了它們的樹皮,要不是我躲得快,這一下肯定變成篩子。
朝著梁厚載那邊看了一眼,發現梁厚載正躲在一棵樹後,也逃過了一劫。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山神的拳頭打在了樹身上,才將大段樹身打爆的,可它的力氣怎麼這麼大,之前我對付過的幾只山神都沒有這樣的威力啊。
山神似乎知道我就躲在樹的這一邊,它又一次猛擊樹幹,我只是感覺到它踏步時引起的地面震蕩,就快速起身,並用最快的速度轉到了樹後,這時候山神的拳頭才剛剛落在樹幹上。
它似乎沒有想到我會主動撲過來,當它側著腦袋看到我的時候,出現了一個極短暫的停頓。
我不會給他反手的機會,踏出弓步,一劍斬了過去。
這些山神都是被仁青控制的,力氣大、速度快,但反應總是慢半拍,直到青鋼劍的劍鋒落在它肩膀上了,它才想起來躲閃。
它猛地晃動身子,避開了青鋼劍的斬擊範圍,可這時候青鋼劍已經在它身上留下了傷口,少量黑水屍棺炁場融入了它的經絡,瞬間化解了它身上的大半屍氣。
仁青似乎就是依靠這些屍氣來操控山神的,屍氣一散,我明顯感覺山神的速度慢了很多。
沒等山神穩住身形,梁厚載的辟邪符已破空而至,精準地貼在了山神的腰上,這一下,山神身上的屍氣又散了三四分。
它扭動著身子,好像想要避開正快速沖向它的我,可屍氣散了這麼多,它的身子就像是僵住了似的,行動速度變得非常緩慢。
我一劍斬斷了它的左腿,在它失去重心的時候,林子外面傳來了一聲槍響,穿甲彈擊中了山神的胸口,在它的胸腔上頓時破開了一個碩大的血口子。
梁厚載最後收了尾,將三張封魂符貼在了山神的腦門上。
最後一隻屍變的山神終於徹底“死亡”,它身上的屍氣全部被打散,肉體也開始快速腐爛,散發出劇烈的腐臭味。
從我們和山神交上手到現在,仁青一直沒有現身,我感應了一下那股念力,它還在原地待著。
離得這麼近,梁厚載也能感應到那股念力的村子,他看了看傳來念力的方向,又看向了我。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又對著厚載做一個口型:“小心。”
梁厚載點點頭,快速退到了我身後。
我們兩個就這麼一前一後地朝前方摸了過去,離那道念力還有兩三米的時候,念力的持有者依然沒有移動。
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對方就算感應不到我們身上的炁場,也該聽到我們的腳步聲了,他在幹什麼,為什麼一直沒有動作?
我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棵杉樹,示意梁厚載靠過去,從那個位置,視線穿過正對面的高草與樹木,應該能看到前方兩三米外的情形。
梁厚載快速俯下身子,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那棵樹旁,倚著樹身朝前方觀望,我看了看他,他則沖我搖了搖頭。
什麼都沒看到?這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