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對充足的營養供給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這種事的發生。
吳林說,次旦大巫一到犀牛泉,就立刻詢問了這裡曾發生的事,在那之後,他的臉就一直陰著,吳林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壓抑的憤怒。
上次來的時候太匆忙,這一次,我趁著其他人安置傷員的功夫四下裡轉了轉,在被霧氣籠罩的西南方向,我發現了一根高聳的煙囪,那裡應該就是吳林口中的發電廠了,如今發電廠已經停止運作,煙囪裡也沒有煙霧冒出來。
我試著感應了一下西南方向的炁場,那裡盤踞著一道炁量不算太大的屍氣。
另外,還有一件事讓我十分不解,既然發電廠已經停運,為什麼村子的燈依然能夠點亮。
在返回寶頂的時候,我向吳林詢問這件事,吳林的回答出乎我預料的簡單:“因為那個東西。”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口中的“那個東西”,就是潛藏在發電廠,靠吃煤維生的怪物。
八十個傷員,我們往返了四次才將他們全部轉移到寶頂那邊去。
但在我們第三次撤回寶頂的途中,我最不想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有三個傷員在剛剛離開犀牛泉的時候就開始出狀況,有一個人身子抽搐,有一個人昏迷,剩下的一個則不停地流鼻血,三個人都死在了半路上。
他們熬過了最艱難的幾個月,生命卻在即將被拯救的時候逝去,我一早就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當三個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慢慢死去的時候,我心裡依然很難受。
一向面無表情的吳林面對著三個人的屍體,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物競天擇。”
我不知道他說出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但我能感覺到他在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在遊離,三個生命的失去,似乎刺激到了他內心深處的什麼東西。
將最後一批傷員送回寶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次旦大巫上了年紀,整整一夜的操勞已經讓他有些扛不住了,可他依然在所有傷員都得到安置以後才回去休息。
說真的,折騰了一整夜,我和梁厚載也累了,唯獨吳林,他好像是個根本不知道疲倦的人,料理完傷員以後,他就點了一支煙,一個人去了高牆那邊,說是去那邊看看情況。
我不太信任吳林,擔心他到高牆那邊去,說不定是想和煉屍人聯絡,在他走後不久,我也悄悄跟了過去。
可還沒等我走到高牆下,吳林突然從我身旁的一條小路裡閃了出來。
他的動作很快,我心中一緊,立刻將手按在了青鋼劍的劍柄上。
吳林看了看我手中的劍,又看了看我:“你在跟蹤我?”
我也沒打算騙他:“嗯,我想看看你要幹什麼。”
“高牆那邊風大,我去吹吹風,”吳林轉過身,一邊朝著高牆那邊繼續走,一邊問我:“你不信任我?”
我說:“我懷疑你和煉屍人是一夥的。”
我看不透吳林這個人,但我覺得他能看透我,在這樣一個人面前,藏著掖著可能讓事情更麻煩。
吳林走在我前面,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看到他聳了聳肩,好像在笑:“正常,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次旦大巫根本沒人信任我。”
我問他:“你是做什麼的?”
吳林停下腳步,將身子轉向了我:“我……算是個傭兵吧,也有人管我們這樣的人叫做殺手,嗯,我也比較喜歡這個稱謂,因為我喜歡在躲在陰影裡殺人,不太喜歡正面交鋒,雖然正面交鋒也沒有人是我的對手。”
聽到吳林的回應,我頓時皺起了眉頭。
如果他是個殺手,我就必須抓住他,將他交給莊師兄了。
另外,他隱藏在冷漠之下的那一份自大也有點讓人反感,什麼叫正面交鋒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如果他的對手是二爺,我覺得他的勝算很小。
吳林頓了頓,接著對我說:“我知道你是體制內的人,不過你沒有必要將我當成一個威脅。我沒有國籍,也沒在中國殺過人。”
說完,他又點上一顆煙,朝著高牆那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