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算再跟蹤他了,此時的我已經意識到,不管我如何小心,他都能發現我在後面跟著,在這方面他和劉尚昂一樣,都是專業人士。
回到小樓上,我先去二層看了看土司,他已經醒了,正坐在一張桌子前吃東西,在他的眼角上有很大一片淤青,顯然是劉尚昂打的。
一見我回來,劉尚昂就有些憤懣地對我說:“這家夥剛才想逃走來著,被我狠狠修理了一頓,我靠,他竟然還想奪我的槍。”
我坐在土司旁邊,土司先是朝我這邊瞥了一眼,然後就悄悄挪動了一段距離,離我遠一點。
我斜眼看著他,對他說:“老實在這待著,好好配合我們的工作,也算是有立功表現,判刑的時候能判得輕點。”
土司縮在沙發的一角,沒有任何回應,好像沒聽懂我說了什麼似的。
我不得不提醒他:“我知道你經常到外面去,敏度都會說漢語,你沒有理由不會。我告訴你,別跟我玩花的,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一次土司轉過頭來了,經過短暫了猶豫之後,他開口說起了漢語:“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頓時皺起了眉頭:“跟你有關系嗎?別吃了,回你自己房間待著去!”
土司又要開口,劉尚昂直接將狙擊槍的槍口對準了他,他沒敢吱聲,灰溜溜地去了臥室。
等土司關上了門,劉尚昂才湊到我跟前來說:“原來這家夥會說漢語啊,我靠,上次他醒過來的時候一直跟我這裝呢,我跟他說話他一句也沒回我。”
我揉了揉太陽xue:“仙兒和羅菲呢?”
劉尚昂指了指其中一個臥室:“休息呢,這會還沒起來。”
我脫了鞋,躺在沙發上,簡短地對劉尚昂說一句:“我在這睡會,有人來找的話再叫我起來吧。”
說完我就將頭枕在沙發扶手上,沒多大功夫就睡著了。
一直到了晚上九點多鐘我才醒過來,沒人叫我,是我自己醒過來的,當時仙兒就靠在窗戶那邊朝著外面張望,我坐起身來的時候發出的動靜被她聽到,她轉過頭來沖我樂:“醒了呀,你現在打呼嚕越來越響了,差點把房頂都震塌。”
我伸了一個懶腰,問她:“你看什麼呢?”
仙兒指了指窗外,皺著眉頭說:“每次看到那個祭臺,我心裡就悶悶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聽她這麼一說,我也湊到窗前看了看,夜色已深,一小撮月光穿透了迷霧,落在小樓後方的那片空地上,地面上的反光和不遠處被陰影籠罩的祭臺一前一後地出現在視野中,給人一種陰陽交割的感覺。
仙兒說的沒錯,那個光禿禿的祭臺確實會給人一種很不自在的感覺,那種感覺很難形容,就像是有人在你的心口上堵了一個塞子,使得渾身的血液都無法正常流動了。
羅菲端著一口香氣四散的鋼鍋上了樓,我轉身看向她手裡的鍋子,她則沖仙兒和我笑了笑,說:“聽那個叫吳林的人說你們後半夜還要回一趟犀牛泉,你也一天沒吃東西了,就給你弄了點肉湯,先吃點吧。”
我聳了聳鼻子,用力將空氣中的香味吸進了鼻腔裡,那股香氣十分清淡,但又蘊含著一股醇厚的鮮味,有點像魚鮮,又有點像羶氣不重的羊肉味。
“鍋裡是什麼?”我一邊說這話,一邊快速湊到了桌子那邊。
羅菲說:“是當地特産的一種魚,據說只有土司才能吃。”
她掀開了鍋蓋,濃濃的香氣立刻撲在了我的臉上,讓我頓時感覺到了強烈的饑餓感。
仙兒用力嗅了嗅香味,又快速從揹包裡拿出了金屬飯盒,坐在我對面:“我也想吃呢,怎麼辦?”
我說:“你飯盒都拿出來了,還問我怎麼辦?這麼一大鍋我也吃不完,羅菲,你也一起吃點吧。”
羅菲從隨身的小布包裡拿出了四雙筷子,這時劉尚昂也從土司的臥房裡出來,一路小跑來到了桌子跟前。
他也聞到香味了。
我問羅菲:“這鍋湯是誰做的,用料相當講究啊。”
羅菲:“是那個叫吳林的人做的,我和厚載試過了,沒毒。”
這麼說,不只是我,羅菲和厚載也無法信任吳林啊。
我接過筷子,從鍋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裡,一嘗到這醇厚的香味,感受到魚肉上彈滑的口感,我立刻意識到了問題,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劉尚昂和仙兒的注意力全都在那鍋湯上,只有羅菲察覺到了我的表情變化:“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
我點了點頭:“這是布衣魚的肉。”
劉尚昂仔細嚼了嚼嘴裡的肉片,也附和道:“還真是布衣魚,你還真不愧是廚子,一口就嘗出來了。可老黃家的人不是說,這種魚只能在水墓裡生存嗎,怎麼出現在深山裡了?”
我說:“這就說明村子裡有一個水下墓xue,那個墓極有可能也是九大墓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