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的腦袋又開始發木,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好像身子都跟著僵了,竟然沒有第一時間上去幫忙。
兩三秒鐘之後,劉尚昂已經將梁厚載拉起來了,這時候我才緩過神來,先是朝毒肉那邊看了一眼,接著朝梁厚載身後大喊:“馮師兄!”
遠處傳來了馮師兄的回應:“我們沒事。”
現在我才明白莊師兄為什麼讓我們分成兩隊了,如果不是大偉刻意和我們拉開的距離,方才那些觸須突然襲擊的時候,大偉恐怕已經遇難了。
劉尚昂拉著梁厚載來到我身邊,我讓他們兩個先進岔路,隨後又快步走到了那些壓碎石壁的觸須跟前。
這時候,毒肉似乎又恢複了平靜,它又開始慢慢地膨脹和收縮著,我突然有一種錯覺,我覺得,剛才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這些觸須好像本來就是壓在石壁上的。
與此同時,我心中還産生了一種非常安寧的錯覺,似乎站在這樣一大坨怪肉旁邊,是件讓人非常舒服的事。
我長吐了一口氣,朝著劉尚昂他們那邊看了過去,就看到他和梁厚載一起走出了岔路口,一起朝著毒肉靠了過來,燈光照亮了他們的臉,我發現他們兩個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一看到他們兩個的神態,我頭頂上就像被人潑了一大盆冷水,整個人都頓時清醒過來。
“瘦猴,厚載!”我朝著劉尚昂他們兩個大喊一聲。
他們倆同時頓了一下,緊接著臉上的神態也恢複了正常。
就在剛剛,我們的精神同時受到了麻痺。
這一清醒過來,毒肉給我的感覺就只剩下惡心了,什麼安寧,什麼舒適,都比不上從上面散發出來的那股惡臭。
之前那股類似於焦糊味的怪異味道消失了,代之以純粹的惡臭。
毒肉似乎感覺到我恢複了神智,它的觸須再一次快速扭動起來,我知道它接下來要幹什麼,橫下一條心,決定先下手為強。
的確,趁著它還沒有向我們發動攻勢,我們其實可以直接離開這個地方,但我不放心馮師兄他們,雖說他剛才說,他們幾個都沒事,但沒人能保證,他那番話不是在思想被麻痺的情況下說出來。
我踩著肉坨,一個箭步來到了長滿觸須的地方,橫掃青鋼劍,鋒利的劍鋒一觸到那些觸手的根部,立即將它們齊根斬斷。
至少上千根觸手被斬斷,可劍鋒上幾乎沒有傳來任何觸感,這些觸須看上去像是由半透明的軟肉構成的,但它們的堅韌程度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差。
連同那些壓在石壁上的也被斬斷,我轉頭看去,就看到馮師兄他們幾個正站在原地,望著毒肉出神。
剛才我帶著劉尚昂他們朝岔路這邊走的時候,他們幾個就沒跟過來。
“馮師兄!”我站在肉坨上,朝著馮師兄大喊一聲。
馮師兄聽到我的聲音,機械似地應了一句:“我們都沒事。”
就在這時候,剛剛被我斬斷了觸須又快速冒出了頭,並以幾塊的速度生長著,不出幾秒鐘,它們又會變成原來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毒肉的弱點在什麼地方,情急之下,一劍劈在了肉坨上,可我剛剛在上面劃開一道口子,就有大量觸須從那個口子中長了出來,我只能一遍一遍地斬斷那些觸須,一邊沖著馮師兄大喊:“馮師兄,默背三屍訣!”
馮師兄好像沒聽懂我的話,又回了一句:“我們都沒事。”
我心裡一著急,也不管大偉他們不是寄魂莊的人,直接將三屍訣唸了出來,一口氣唸了大半,馮師兄他們才回過神來了似的,慢慢將視線轉向了我這邊。
我又沖著馮師兄大喊一聲:“別被它迷惑!”
這一次,我的叫喊聲終於起了作用,馮師兄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就在大偉和劉大喜身上推了一把:“快走,到岔路那邊去。”
被馮師兄這麼一推,大偉和劉大喜也緩過神來了,趕緊朝著側著身子,朝岔路那邊走,我不斷地斬斷毒肉上新生的觸須,為他們爭取時間。
劉大喜進入岔路口的時候驚叫了一聲:“手!”
手怎麼了?我只顧著對付毒肉,也不知道岔路裡發生了什麼,直到馮師兄喊了一聲:“快進來!”
我才跳下毒肉,鑽進那條岔路。
這條路很窄,左右寬度也就是半米多一點,我鑽進來以後只能側著身子朝馮師兄他們那邊退。
其實剛才對付毒肉的時候我就有點納悶,劉尚昂和梁厚載怎麼進了岔路以後就沒音了,也不出來給我幫幫忙。
直到進了這條窄路我才知道,他們是被那些幹枯的手臂給拖住了。
兩側的牆壁上,還有隧道頂部的裂縫中,一支支幹枯的手從裡面伸了出來,有些手臂已經被砍斷,手掌落在地上,周圍沒有血跡,只有一股強烈的腐臭味。
我也是看到這些手臂才明白,劉大喜為什麼一進隧道就喊了一聲“手!”。
沒人知道這些枯手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我能從那些斷掌上感覺到輕微的屍氣,但從伸出手掌的牆縫中,我卻感應不到任何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