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理他,從揹包裡拿出一個沒開封的牛肉罐頭,用力扔到了空中。
在此期間我一直打著手電,就看見罐頭先是直直地向上飛行了一段距離,在離我十米左右的地方突然受到了一股橫向的力量,以極快的速度飛向了遠處。
還好,風力夠大。
在這之後,我從揹包裡拿出了劉尚昂事先準備的一大塊帆布。
每次有行動的時候,劉尚昂都會在揹包裡準備這樣一塊防水帆布,據說可以用來包裹一些容易受潮的東西,在野外碰上陰雨天氣,還能用這東西製作一個簡易的臨時帳篷。以前他總是說這種布多好多好,可我們從來沒用到過。
今天這玩意兒總算能派上用場了,不是因為它防水,而是因為它夠大,而且夠結實。
我朝劉尚昂伸了伸手:“你包裡應該還有一根很長的鋼索吧?”
劉尚昂先是將那條鋼索遞給我,又問我:“你要幹什麼呀?”
“你別多問了,”我說:“等我聽到我喊‘起’,你們就抓找捆腰的鋼索。”
說完,我又從揹包裡拿出了那條剛剛救了我一命的鋼索,將兩條長鋼索的兩端分別和帆布的四個角系在一起,然後在帆布裡包了一盒牛肉罐頭,沉了沉氣,而後用上全身的力氣,將團成一團的帆布扔到了空中。
我的左右兩隻手分別抓著兩條鋼索的中間位置,視線則一直停留在不斷上升的帆布上,只等著它被風吹動的那一剎那。
兩三秒鐘過後,帆布突然斜了一下,我立即抖動鋼索,就聽十米開外的上空中傳來“嘭”的一聲悶響,帆布被整個展開了。
它變成了一張碩大的帆,我抓緊了鋼索,整個身子都被壓在帆上的風力拉了起來,藉著這股力,我蹬著沙壁,一點一點地爬出了深淵,在我之後,劉尚昂、梁厚載他們也依次出來。
地上的沙很散,我們踩在上面的時候,就有大股大股的沙子滑落深淵。
這時候,我聽到馮師兄在後面喊:“還有十分鐘!”
離沙坡頂端還有很遠一段距離,我又抖了抖鋼索,試圖讓帆布的受力面更大一些,可強風帶來的助力也就這麼大了,我們只能一邊穩住重心,一邊慢慢地向上挪動。
為了能走得快一點,我每次邁步的時候,都刻意將腳尖插進沙子裡,這樣我至少能用上一些力氣。
我沒法看時間,也不知道走完這段路究竟用了多久,我走在隊伍的最前方,第一個登山沙坡度的頂端。
剛一登頂,我就能感覺非常強的風力了,沙塵也再一次擋住了我的視線。
劉尚昂和梁厚載上來以後,就快速跑到我身邊來,一人一邊地抱著我的胳膊,加上劉尚昂背上還揹著一個毛小希,四個人的重量加在一起,防止了我被風帆上的力量帶走。
劉大喜和大偉登頂以後,還沒等我舒一口氣,就聽到沙坡上傳來了嘩啦啦的聲響,沙子又開始流動了!
好在大偉的反應很快,在流沙聲出現的一剎那,他就一把拉住了馮師兄的腰帶,將馮師兄拽了上來。
一見馮師兄上來,我立刻松開了手中的鋼索,風帆就帶著鋼索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剛才我包在裡面的牛肉罐頭也不知道掉沒掉出來。
馮師兄坐在地上,望著腳下的這段沙坡,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因為預先知道上來以後會遭遇沙塵,大家都帶上了面罩和護目鏡,現在,大家都無法說話,只能用眼神進行非常含糊的交流,我看到劉大喜的眼神裡透著一種劫後餘生的輕松。
現在輕松還為時過早,真正的危險還在後頭呢。
剛從生死邊緣上走了一遭,劉大喜他們需要稍作休息,而我則打著手電,朝周圍照了照。
在強烈的風沙中,我只能看到身週一兩米距離的光景,意外地發現我梁厚載腳邊的沙子裡露著半截罐頭盒。
那可能是我第一次扔上來的罐頭。
我一邊這麼想著,一邊走過去撿那個罐頭,在我彎腰的時候,左臂上突然疼了一下,在那一瞬間,我看到梁厚載腳邊的東西變成了一顆人頭骨。
但這樣的錯覺只出現了那一瞬,在洗一個瞬間,手臂上的疼感消失,梁厚載腳邊的東西又變成了罐頭。
我愣了一下,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放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陣子。
在我的視線中,這個原本普普通通的罐頭,竟然給人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
與此同時,我的左臂上又傳來一陣陣輕微的痛感。
我不由地皺起了眉頭,看向了梁厚載,而梁厚載此時也正看著我,他還指了指自己的左臂。
目前我和梁厚載都不能確定手臂上的圖案到底是什麼來頭,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那,那種圖案,應該是某種咒印,我們不是中了建墓者的術,就是中了什麼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