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再待下去了,眼前這個地方太危險,再不趕緊離開,大家都有可能命葬黃沙。
我拍了拍馮師兄的肩膀,又朝著其他人用力招了一下手,示意大家停止休息,起來趕路。
馮師兄從懷裡摸出了風水羅盤,我給他擋住風,並用手電幫他打光,馮師兄仔細看了看羅盤,隨後抬起手,指了指我的右後方。
我不敢耽擱,立即帶著大家朝那個方向走。
沿著這個方向走,一直是順風而行。
在遭遇過流沙和幹屍之後,後面的路竟然變得超乎預估的順利,這一路上,除了風沙之外,我們再沒有碰到其他阻礙。
但由於風力太強,我們依然只能匍匐在地上前進。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之後,風終於小了下來,我們也得以起身行走,速度一下子快了很多。
又走了不算太遠的距離,風力終於消失,而我藉著手電的光束,也總算看到了沒有被沙子掩埋的石鋪地面。
來到石地上,我們立刻摘下面罩,解下腰帶上的鋼索,劉尚昂將毛小希小心放在地上,又快速脫了毛小希的軍靴,挽起他的褲腿。
也是在劉尚昂去脫他的軍靴時,我才發現毛小希的鞋底裂開了一道大口子,而他的腳掌上也出現了一條裂口,從傷口流出來的血已經凝固了。
從離開深淵至今,毛小希一直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劉尚昂給他處理腿上的傷,而我則試了試他身上的炁場。
他身上帶著一點屍氣,應該是中了屍毒。
由於毛小希現在很虛弱,無法直接用黑水屍棺來給他化解屍毒,我想來想去,最後還是在他的嘴裡塞了一塊守陽糖,用蓍草的藥力慢慢化解他體內的毒素。
毛小希含住糖塊以後,還無意識地皺了一下眉頭,可好歹沒把糖吐出來。
劉尚昂給毛小希包紮好了傷口,嘆了口氣,對我說:“這家夥也算運氣好,骨頭沒斷,就是脫臼而已,我已經給他接上了。”
我說:“都休息一下吧,吃點東西,兩個小時以後再繼續深入。”
一下休息兩個小時,時間確實太長了,不過我有我的打算。我是想看看,在這兩個小時裡,印在我們手臂上的咒印會不會發作,如果它再次發作,在這樣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我們也有足夠的精力來應對。
沒有人對我的提議提出異議,我和劉尚昂簡單分發了一下食物,所有人就地休息。
我一邊喝著水,一邊嚼著壓縮餅幹,劉尚昂在旁邊抱怨著:“我就帶了兩個牛肉罐頭,全被你給扔了。”
我說:“你包裡不是還有肉脯嗎?拿來我吃點,消耗了那麼多體力,不吃點葷的怎麼能行。”
劉尚昂:“肉脯留著下頓吃的,你那個壓縮餅幹就是葷的,牛肉味的。”
一旁的梁厚載嘆了口氣:“總吃壓縮餅幹,我現在吃什麼口味的全都是一個樣。”
我很贊同地點頭:“我也是。”
在我們三個說話的時候,劉大喜湊了過來,我看他手裡只有幹食沒有水,就將自己的半瓶子水遞給了他。
他一邊接過瓶子,一邊問我:“小毛他沒事吧?”
我說:“問題不大,他身上的屍毒估計再有半個小時就化幹淨了,不過那條腿要過段時間才能好,傷筋動骨一百天嘛。”
劉大喜先是鬆了口氣似地點點頭,隨後又問我:“你……不害怕嗎?”
我沒明白他的意思:“害怕什麼?”
劉大喜整理了一下措辭,重新發問:“剛才在那個洞裡,你好像一點也不緊張呢,牆上鑽出東西來的時候,你就像是早就想好了怎麼辦似的,就是墜到深淵之前,你還能想好退路。我知道你們是藝高人膽大,可我聽團長說了,出這種任務的時候,你們也會緊張,可我怎麼覺得,你一點都……”
我吞下嘴裡的食物,沖他笑了笑:“我怎麼不怕?和邪屍一起掉下去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肯定完蛋了,主要是它鑽出來的時候我也沒功夫去留意鋼釘是不是被它頂下來了,好在我運氣還行,撿了一條命。”
劉大喜靠著我身邊坐下:“你怎麼在一瞬間就能幹掉那兩個東西呢,我都看不清你的動作。”
“因為深淵裡太暗了,所以看不清。”我還是沖著他笑。
劉大喜看著我,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了,過了一會又對他說:“大偉說得沒錯,執行這種任務的時候,我們也會緊張。說實話,從入行到現在,我都記不清自己幹掉了多少邪屍,從生死線上溜達過幾回了,可一碰上突發事件,我依然會緊張。這麼跟你說吧,碰到這種事還不緊張的人,那絕對是心理有毛病,可僅僅是緊張,可保不了命啊。”
大偉也拿著水和餅幹走了過來,嘴上一邊說著:“等你什麼時候能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仍然能正常思考問題了,你就算是合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