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偉先是尷尬地笑了笑,接著又對我說:“上一次我們和李良進來的時候,這裡頭的潮氣雖說也很重,可沒想今天這樣,一沾到身上就讓人渾身發癢啊。”
我問大偉:“你們上次是什麼時候進墓的?”
大偉想了想,說:“大概是下午兩三點鐘吧。”
我看了眼手錶,現在是十二點一刻,就在十五分鐘之前,天地間的陰陽大氣出現過一次劇烈的波動。一天中的陽氣達到頂峰,而一天中最為精純和活躍的陰氣也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此之後,陽氣開始轉弱,陰氣慢慢佔據主場。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的大炁變化,讓墓xue中發現了一些異變。
我試著感應了一下墓xue中的炁場,此時,醇厚的陽氣正有慢慢衰弱的趨勢,而原本最弱的陰氣,正在漸漸變強。
看樣子,這個墓xue中的炁場變化,似乎和天地間的陰陽大炁有著相同的規律。
在天地間出現強陰的時候,墓xue中的陰氣應該也在那一瞬間變得非常狂躁,雖說它現在已經恢複了平靜,可光是那一瞬間的狂躁,就能讓整個墓xue發生巨大的變化。
想到這,我就對梁厚載說:“分一分辟邪符吧。”
梁厚載也沒二話,立即為除了我和他之外的所有人分發了辟邪符,一人三張,一張貼在背上,一張疊成三角放在口袋裡,剩下一張留著備用。
等他分完了符籙,我才招呼大家繼續向前走。
大約前行了一百多米以後,地面上已經看不見浮雕,地板換成了粗糙的大塊石磚,我用青鋼劍探路的時候,地面上也已見不到空心磚。
同時我也能感覺到,隨著越來越深入,潮氣正變得越來越弱。
大偉在後面晃了晃手電,將天頂照亮,一邊喊著:“前頭有一些機關,因為年頭太久已經不能用了,不過李良說,還是要小心點,走路的時候盡量避開那些機關。”
藉著慘白色的手電燈光,我就看到天頂和兩側的石壁上鑲嵌著一些石刀,那就是用幾千斤重的扁石打造成的巨大刀扇,我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麼運作的,但我知道,這些石刀雖然看起來不算鋒利,但重量驚人,如果天頂上的石刀突然砸下來,以人類的身體硬度,肯定被當場砸成肉泥。
我大體估測了一下天頂上那些石刀的數量,至少在三位數以上,而且分佈密集,兩兩之間的間距很小。如果偶爾有一兩扇石刀落下來還好說,我們至要稍微警惕一點就能躲開,但如果它們同時落下來……那就麻煩了。關鍵是這地方年久失修,天頂上已經出現了大量裂痕,隨時都有可能突然崩塌。
這時大偉又在後面說:“上一次我們就走到這裡,李良說前面的情況很複雜,就沒讓我們繼續往前走。”
我剛想問問他上次深入到什麼位置來著,沒想到他倒是先開口了。如果李良他們走得更深一點就好了,這樣一來,大偉至少知道天頂上的那些石刀結實不結實。
劉尚昂看了眼破裂的天頂,不由地咂了咂舌:“都碎成這樣了,弄不好要塌呀。”
我說:“塌不塌咱們都得過去。”
說完,我又轉過頭,對大偉他們說:“等會不管出現什麼樣的情況都不能開槍。”
槍聲容易引發石壁震蕩。
大偉和馮師兄同時沖著我點了點頭。
其實我對大偉和馮師兄還是比較放心的,我擔心的是劉大喜和毛小希。
但我也沒再多說什麼,給劉尚昂和梁厚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兩個跟上,隨後就小心翼翼地走進了石刀遍佈的那片區域。
這個墓xue裡的炁場好像是分段式的,剛進墓時,什麼邪氣都沒有,初見浮雕的時候,空氣中突然出現極為濃鬱的屍氣,而過了石壁之後,又是幾種不同炁場混雜在一起,當我第一隻腳踏入石刀覆蓋的區域時,周圍就只剩下陽氣了。
不僅如此,就連潮氣也快速消退,代之以極度的幹燥。
我也是這時候才察覺到,天頂上的那些裂痕,明明就是被幹裂的。
在如此幹燥的環境裡,確實有可能存在馮師兄所說的“幹沙”,在這裡我不得不佩服馮師兄在風水堪輿上的造詣,在下墓之前,他竟然就能確定,在這樣一個原本因為靠著河道而潮濕無比的墓xue中,一定存在幹燥的沙子。
不過眼下也不是感慨的時候,我落腳的時候,就發現地面已經變得很脆了,以我的重量,地面隨時都有可能被踩塌。
畢竟誰也不知道在這些石板下方有什麼,所以在走動的時候必須格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