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確實怪我,”王大朋喝了一口水,說:“我這人你也知道,愛吹個牛皮,當初我給大柱子驅邪的時候就跟我媳婦吹了,說以後大柱子要有個什麼後遺症,找我就行,肯定給他治好。這不……這不就……那個啥了嘛。”
我嘆了口氣,沒說話。
不得不說,王倩確實挺聰明的,趙大柱之所以精神狀況不穩定,還真是因為精力太過旺盛。整張辟邪符上的靈韻全混著水融到他身子裡去了,那就像是一個本來就精神充足的人喝了大量咖啡,不對,不是咖啡,應該說服用了大量興奮~劑,精力不過剩才有鬼了。
王大朋的話還沒說完:“當初我媳婦說要把大柱子交給我的時候吧,我尋思著給他找個心理醫生算了,可我媳婦說了,只要能治好他,他們老趙家會給我一筆不菲的治療費,我也是貪財,就……就把大柱子收下了。大柱子好了以後,他們老趙家還真給了我不少錢,我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開始發達的。”
我好奇道:“老趙家給了你多少錢啊?”
王大朋伸出三根手指,報了一個數字,一個對我來說都很大的數字。
我頓時瞪大了眼:“這麼多錢可不是一般家庭能出得起的,你媳婦的家庭應該算是大富之家了吧。不過王大朋,你為了錢,就黑著心給趙大柱胡亂治療一通,你知道這事是什麼性質嗎?”
說出“趙大柱”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就不由地皺了一下眉頭。在這個年代,到底是什麼人會給自己的孩子起這種名,何況還是那樣的大富之家。
王大朋變得有點害羞,他很扭捏地笑了笑,說:“其實……其實也不是完全為了錢,那時候,我媳婦是陪著大柱子一起來的,我那時候不是……不是看上她了嗎。再說,我本來也是想,要是我和我姐都治不好大柱子,就給他找大夫來著,錢我也不要了,可沒想到我姐真的把他給治好了。”
你姐那是把人給治好了嗎,她那是越治越糟糕了!
我心裡這麼想,嘴上卻沒這麼說,只是問王大朋:“你剛才不還說,你那時候還沒看上你媳婦嗎?”
王大朋糾正道:“我說的是,我賣靈符的時候還沒看上我媳婦,他帶著大柱子來山東找我的時候,我就看上他了。”
我坐在高腳椅上,盯著王大朋看了一會,說:“按說,在你媳婦的家裡人眼中,你頂多就是個江湖神棍吧。你跟你媳婦在一塊,她家裡沒給你們什麼阻力嗎?”
王大朋:“沒給阻力,真的。”
我再次皺起了眉頭:“沒給阻力?王大朋,你說這話我真不信,就你這形象,你這氣質,要不是我跟你認識這麼多年,絕對沒辦法把你當成一個好人。難道你岳父岳母都瞎了,才把自己姑娘託付給你的?”
“道哥,咱說話不帶這麼難聽的啊,”王大朋顯然有些不的那麼不堪,再說了,我老丈人也沒瞎啊。他對我還是很滿意的,再加上那時候我媳婦……我媳婦也懷上了,他就沒怎麼反對。”
我問王大朋:“你是說,當初趙大柱在你這治療的時候,你媳婦兒就懷上了。”
王大朋點了點頭。
說真的,我非常懷疑王大朋到底是看上了他媳婦的人,還是看上了人家的家業,這麼猴急就讓人家懷上了,換誰都會懷疑他別有用心。
我喝著杯子裡的水,一直沒說話,王大朋在沉寂了幾分鐘之後,又朝我這邊湊了湊,問我:“大柱子的病還能治好嗎,他以後不會一直這樣吧?”
我放下水杯:“他的事好說,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幫他消一消那些不屬於他的靈韻。對了王大朋,我想見見你姐,她今天晚上有空嗎?”
王大朋就問我:“怎麼突然想見我姐了?你不會找她麻煩吧?”
“你想哪去了,”我說:“她和厚載好了這麼多年,我也沒機會接觸她一下,看看她是什麼樣的人。另外,最近有個事,我也想請王倩幫個忙。”
王大朋顯得有些不爽:“怎麼小梁哥找老婆,你還要給他把把關?嗨,怪不得小梁哥不讓我把他和我姐談戀愛的事告訴你呢,你不會是想……”
我又一次將他打斷了:“你別瞎捉摸,厚載和王倩的事我不攙和,我就是想看看王倩現在是什麼狀態。”
王大朋先是“哦”了一聲,轉而又問我:“你有什麼事還得我姐幫忙啊,你這麼神通廣大的人,還用的著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幫忙了?”
我沉了沉起,說道:“本來這次回來,我是打算下墓的,可厚載碰上了一些事,嚴重影響了他的心性,墓底危機重重,就他現在的樣子,恐怕是不適合下去的。我想,厚載的事,別人幫不上忙,但王倩說不定有辦法。”
王大朋顯得有些擔心:“小梁哥怎麼了,他沒事吧?”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師父回來了。”
“哦,我聽小梁哥說過,”王大朋朝我這邊湊了湊,接著說:“他師父在十幾年前就沒有音訊了。這麼說,小梁哥的師父回來,他應該高興才對吧,怎麼我聽你的意思,他……不希望他師父回來?”
說到最後半句話的時候,王大朋的語氣就變得十分不確定了。
我說:“自己的師父能回來,厚載肯定是高興的,可現在吧……怎麼說呢,情況比較複雜。唉,你就別多問了,今天晚上我能見見王倩嗎?”
王大朋點頭:“能啊,我姐是個大忙人,不過要是為了小梁哥的事,她一準能抽出空來。”
我點了點頭:“那就行,你聯系一下王倩吧。今天晚上我做東,請你和外頭那幫孩子吃頓飯。”
王大朋大概是覺得我的態度好點了,就勾上了我的肩膀,笑呵呵地對我說著:“怎麼能讓你請客呢,還是我請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