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頭帶著些擔憂問我:“能治好他們嗎?”
我說:“先讓他們回去吧。”
老白頭這才直了直身子,朝著在場的村民們擺手:“沒事了沒事了,都回去吧。”
我發現,這些人被老白頭隨便找了個由頭喚出家門,又被老白頭毫無理由地解散,卻一點也沒有埋怨和不解,老白頭讓他們回去,他們就各自回了家,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我想,他們大概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狀態吧,所有的事都是老白頭一個人做主,老白頭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幹什麼,他們從不發問,一直跟在老白頭的身後,看似不離不棄。
沒人知道他們這些年都經歷過什麼,但我在見到這些村民的時候,能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對某種東西的渴望,那個東西叫做生存。
似乎對於他們來說,只有死死地跟上老白頭的步伐,才能活下去。
我拉著老白頭回到了寨子裡的大路上,才開口說道:“事情比想象中麻煩。”
老白頭大概沒想到我會給他這樣一個答案,變得有些手足無措:“那……那他們還能救嗎?”
“我救不了他們,”我對老白頭說:“但我知道誰能救他們。”
說完,我轉向了劉尚昂:“瘦猴,你回趟山東,把黃大仙接過來。”
劉尚昂稍稍琢磨了一下,問我:“哦,你說的是亂墳山上的那隻黃皮子精啊?喲,好幾年沒和他聯絡了吧。”
我說:“你就是強拖也把他給我拖來,這裡的事,只有他才能解決。對了,他來的時候別忘了讓他帶上引魂燈和勾魂鎖。”
劉尚昂剛轉頭要走,沒邁出兩步又回來了,一臉苦大仇深地問我:“就我自己回去啊?”
我想了想,問他:“你來回要多長時間?”
他盤算了一下才回應我:“順利的話四五天,不順利也就一個星期左右。”
我從揹包裡拿出一根白蠟燭,這根蠟燭是我師父當年用屍蠟做的,這些年寄魂莊積攢的屍蠟吃緊,我也沒弄新的,如今這樣的蠟燭已經越來越少了。
我將蠟燭交給梁厚載,對他說:“你和瘦猴一起走吧,路上做個伴。回來的時候,在村口點燃蠟燭,我就能知道你們來了。”
梁厚載接過蠟燭,一邊問我:“你一個人能行嗎?”
我笑了笑:“放心吧。這不還有仙兒和羅菲嘛。”
在這之後,梁厚載也沒再說什麼,和劉尚昂一起走了。
之所以讓梁厚載和劉尚昂一起走,我是擔心有人會在半路上伏擊劉尚昂,他身手厲害,槍法也準得很,可怕就怕碰上有道行的對手,讓他一個人對付修行圈裡的人,他還真不行,有梁厚載跟著,也算是多一重保障。
梁厚載和劉尚昂走後,我說要在寨子裡轉一轉,讓老白頭自己回家,他臨走前囑咐我別逛得太久了,早點回去休息。
在上寨逛了一個多小時,我估摸著梁厚載和劉尚昂已經離開村子了,於是帶著羅菲和仙兒來到村口,佈下了封門陣。
我之前已經留意過了,上寨這邊只能透過村口離開山地,而下寨那邊四面環山,根本出不去。換句話說,要想進出寨子,村口是必經之路。
而之所以佈下封門陣,就是防止村子裡的人出去,尤其是防著啞姑悄然離開。成陣以後,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麵人也出不去,老羌寨就變成完全封閉的了。如果有人想要破陣,一旦他在封門陣中動了手腳,我第一時間就能感應到。
為了讓陣法的威力足夠強勁,我將番天印放在了陣眼那邊,作為封門陣的鎮物。
在確認陣成之後,我在村口附近找了一個廢棄的民宅,從揹包裡取出睡袋,就地休息。
最近這段時間,我不打算到老白頭家裡落宿,也不打算和他有過多的接觸,我要在寨子裡轉轉,仔細瞭解一下這個老羌寨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