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厚載點了點頭,在我旁邊說道:“你說,白大爺的傻兒子為什麼會夢到這樣一個地方呢,關鍵他夢到的地方還是實際存在的。”
我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知道,現在有很多事情說不清楚。唉,這次來,本來就是想看看假王大富到底掌握了什麼樣的秘密,沒想到遇上這麼多蹊蹺。”
一邊說著,我已經站直了身子,朝著廟門外看了看,現在是早上七點多鐘,太陽應該完全升起來了,可寨子裡依然陰沉沉的。
我們幾個離開獨龍廟,跨越峽谷回到了村子。
即便是在白天,我們依然看不清峽谷中的景象,晚上的時候,黑暗擋住了我們的視線,而在白天,則是濃鬱的霧氣將整個峽谷偽裝了起來。
眼下這個峽谷似乎是故意隱藏了自己的真容,這讓我非常好奇,在峽谷底端除了湍急的河道還隱藏著什麼。
梁厚載過鋼索的時候依舊非常緊張,好在有了上次的經驗,他已經能靠自己的力量穿越峽谷了。
回到上寨之後,我們徑直朝老白頭的住所奔了過去,在他家門外的巷子口,劉尚昂從兩棟房子之間的陰影處鑽了出來。
“怎麼樣,啞姑有問題嗎?”一見到劉尚昂,我就開口問道。
劉尚昂搖了搖頭:“現在還看不出什麼問題,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道哥,其實我剛才一直在琢磨樑子的事。”
他的語氣有些沉重,我不由地皺起了眉:“琢磨樑子的事?”
劉尚昂說:“你說,二龍灣那邊的陰玉,會不會和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樣啊。老白頭是被那塊陰玉複製出來的,之前他提到的李二蛋也是,而他們這些人,都沒有像葬教的傭兵那樣爆發痛病,你說,樑子他……”
說到這,劉尚昂的話突然中斷了,就這麼默默地看著我。
我拍了拍劉尚昂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在回來的路上我也想過,也許樑子和老白頭他們一樣,雖說是複制體,但沒有和葬教的傭兵一樣患上痛病。但我願意相信樑子是清白的,老白頭沒得痛病,也許是因為王大富的體質和常人不同,李二蛋他們的身上其實也有發痛的症狀,只不過這種症狀比葬教的那些傭兵輕很多。”
梁厚載接上了我的話茬:“我倒是懷疑,葬教分發給傭兵的藥物,根本就不是用來壓制病症的。那種藥,如果一直吃,痛病興許真的不會發作,可一旦停藥,疼痛的症狀就會變得非常強烈。”
我贊同他的觀點:“葬教為了控制那些傭兵,確實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行了,先不說這個,”劉尚昂插嘴道:“我跟著老白頭回來的時候,發現他並不和村民住在一起,其他村民都住在村子西邊,那裡離峽谷比較近。東邊這片房,只有老白頭這一戶,你們說,他為什麼不和村民們住在一起呢?只是為了守護後院外面的那口泉眼嗎?”
我沉思了片刻,發現沒什麼好的思路,於是搖了搖頭:“這種事暫時還說不清楚,對了,老白頭的傻兒子回來了嗎?”
劉尚昂:“一早就回來了,老白頭和啞姑回到家的時候,他正在睡覺,這會兒估計應該醒了。”
就在劉尚昂說話的時候,我聽到老白頭家的院子裡傳來了腳步聲,也沒敢繼續討論下去,朝大家招了招手,直接跨過了院門。
那陣輕快的腳步聲來自於啞姑,她拿著一個木桶從院子裡出來,正站在井口旁打水。
我仔細感應了一下,她身上絲毫沒有一丁點念力的殘留,看樣子不是個有道行的人,村民異變的事情,和她應該沒有直接關系。
啞姑看到我們幾個進門,就沖著我們笑,我遠遠地問她:“白大爺睡下了吧?”
她笑著朝我們點頭。
隨著“吱呀——”一聲長音,屋門被推開,老白頭的傻兒子慢吞吞地走了出來,他的眼神中沒有焦距,出門以後就跑到了啞姑跟前,晃著啞姑的胳膊大喊:“老婆,我餓了。”
啞姑笑著颳了一下他的鼻子,比劃了幾個手勢,老白頭的傻兒子“嘿嘿”一笑,就拿了一張矮凳,坐在院子中間發起了呆。
我走到他跟前,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慢慢地將臉轉向我,先是一陣憨笑,隨後又問我:“你是誰啊?”
我笑著說:“我是你父親的朋友,在二龍灣的時候,咱們見過面。”
他“哦”了一聲,又開始發呆,我就問他:“你叫什麼呀?”
“阿貴。”他看著我的眼睛,悶悶地回應著。
看樣子,他對我們這樣的陌生人沒有太多的排斥,我就笑著蹲在他面前,握起了他的手腕,指著上面的銀鐲子說:“這個鐲子是誰給你的呀?”
阿貴一邊憨憨地笑著,一邊回應我:“是我娘留給我的。”
其實我對他手腕上的鐲子沒什麼興趣,只是想借機接觸到他,我一邊翻轉著他的手腕,一邊動用了背屍的手法,將黑水屍棺的一道炁場匯入他的體內,試著讓這股炁場接觸他體內的兩道魂魄。
黑水屍棺的炁場在他的體內遊走,同時也給他帶來了刺骨的寒意,他的腦子轉得慢,也不知道這股寒意就是從哪來的,只是眼巴巴地看著啞姑,說:“我冷。”
啞姑看到我正用力抓著阿貴的手腕,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梁厚載伸手將她攔住:“別慌,道哥在幫他做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