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厚載問我:“是大張旗鼓地查還是暗地裡查?”
我想了想,說:“大張旗鼓地查吧,我估計,那個潛伏在百烏山中人,應該已經知道咱們來了,不如放開手腳來幹,咱們查得越緊,他就越容易亂,說不定不小心露出了馬腳,還能省了咱們的功夫。”
閆曉天一直沒說話,他站在我旁邊,低著頭,不知道是在聽我們說話還是在想別的事。
我拍了一下閆曉天的肩膀:“哥們,你現在得振作點,等給你師娘報了仇,你再難過也不遲。”
閆曉天抬起頭來看著我,很勉強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在這種時候讓他強行振作,確實有些強他所難了。
梁厚載對閆曉天說:“你師娘過世的那一晚,在百煉堂附近巡邏過的人嫌疑是最大的。”
閆曉天長吐一口氣,回應道:“我很早以前就查過了,那天晚上在百煉堂附近巡邏的入門弟子一共三個人,錢紹榮、馬光、鄒成文,這三個不可能是嫌疑人,他們的膽子很小。”
我說:“咱們回大殿吧,我想見見這三個人。”
閆曉天很生硬地點了一下頭,帶著我們離開了補給點。
回到大殿的時候,我特意感應了一下大殿附近的炁場,沒有問題。
閆曉天讓人將錢紹榮、馬光和鄒成文三人召來,他簡單向我介紹了一下這三個人,又將我的身份告訴了他們,隨後就不說話了。
我也是從閆曉天的話語中得知,即便是在入門弟子中也有著輩分的差別。像錢紹榮,他是玄火堂堂主的掛名弟子,在三個人中歲數最小,輩分卻最高。馬光名義上的師父過去在刑堂當過職,在入室弟子中的輩分不高不低,而鄒成文的情況則和他差不多,只不過錢紹榮和馬光看起來都是二十歲冒頭,可鄒成文一眼看去卻至少有四五十歲了。
他們三個是沒有資格進入大殿的,來了以後就一直站在門外,緊靠著大殿的門檻。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們面前,問:“葉前輩去世的那晚,是你們三個在百煉堂附近巡邏的?”
錢紹榮的輩分最高,理所應當成了答話的人,他朝我拱了拱手,說:“是我們,之前掌派已經向我們詢問過當晚的事了。”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有點著急,但並沒有不敬的意思,我感覺,他好像想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問他:“你們在巡邏的時候,有沒有聽到什麼不尋常的聲音,看到什麼不尋常的事?”
他們三個互相看了看對方,每個人都是一臉懵,隨後錢紹榮才對我說:“沒有,沒有什麼不正常的。”
我繼續發問:“那天晚上,百煉堂除了葉前輩還有其他人嗎?”
錢紹榮:“哦,有,還有幾個新入百煉堂的門人。不過他們只能在一樓和二樓活動,葉師叔在:“是誰第一個發現葉前輩屍體的?”
錢紹榮:“是李炳申,那天早上,他去給葉師叔送洗好的衣服,上頂樓一看,就發現葉前輩倒在地上,地板上到處都是血。哦,對了,其實那天晚上應該是李炳申在百煉堂巡邏來著,我和他換了班。”
我:“為什麼?為什麼要換班?”
錢紹榮:“我本來是在藏寶閣那邊當班的,可我……我不想去,就和李炳申換班了。”
我皺起了眉頭:“為什麼不想去?”
這時候閆曉天開口了:“藏寶閣靠近百烏山的一處祖墳,那地方我帶你去過,陰氣很重,這些年經常發生怪事,修為低的弟子通常都不願意去。李炳申在入門弟子中的輩分是最低的,加上年紀又小,他們這些老人常常欺負他。光是前年,李炳申就不止一次被人搶班。”
我回頭問閆曉天:“搶班是什麼意思?”
錢紹榮回應我:“就是強行和他換班,讓他去藏寶閣那邊巡邏。不過去年的時候掌派就改了規矩,不能再搶班了,葉師叔走的那天晚上,李炳申是自願和我換班的。”
閆曉天說:“嗯,所謂自願,其實也是因為李炳申和你的關系很好,而你又不想去藏寶閣,所以他才和你換班。上次你就是這麼說的吧?”
錢紹榮趕緊朝著閆曉天那邊行禮:“對,事情就是這樣的。”
我盯著錢紹榮的眼睛,問他:“你不是經常搶那個人的班嗎,你還和你關系不錯?”
“我哪能經常搶班啊,”錢紹榮說:“我們是輪班制的,像藏寶閣那種地方,我一年也就能在那裡當一次班,而且上一次換班,李炳申也是自願和我換的。他剛來百烏山的時候我就很照顧他,他和我關系真的很好。”
在他說話的時候,馬光和鄒成文也附和著點頭。
這時梁厚載走了過來,對我說:“道哥,這三個人看起來確實不知道葉前輩身上發生了什麼,不如把那個李炳申叫過來問問吧?”
錢紹榮說:“可李炳申的膽子特別小,就你們這陣勢,他來了,可能會緊張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