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電話另一邊就響起了樑子的聲音:“你這個大忙人怎麼想起我來了?”
聽到他的聲音,我在心裡舒了一口氣,電話裡的樑子,還是我熟悉的那個樑子。
我開了擴音,將頭仰靠在副駕駛的座椅上,嘴上問樑子:“你現在在哪呢?”
“我還能在哪呀?”樑子笑呵呵地回應我:“在公司唄,唉,你是不知道,我現在已經不是董事了,他們把我踢出來了。”
我:“出什麼事了?”
樑子:“嗨,別提了,前陣子我和老張挪用了公司賬戶上的錢,沒想到閆老闆第二天就查賬,這事也怪我,沒提前跟他說。”
我說:“你挪錢幹什麼?公司賬戶上的錢怎麼能隨便挪用呢?”
樑子嘆了口氣:“這件事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幹脆別說了,嘿嘿。你們最近忙什麼呢,啥時候來找我喝酒啊,我最近快憋悶死了,在這破地方也沒個朋友。”
我:“我們現在正往你那邊趕呢,估計再有兩個小時就到你公司門口了。”
樑子顯得很興奮:“真假啊?你們真來了?那可好了,我先去定個飯店,中午請你們喝大酒。”
我說:“找個僻靜的地方吧。這次去,主要是有些事想問問你。”
“左小哥,我咋覺得,你這口氣不對頭呢?”樑子調侃似地說:“不會是閆老闆告了我的狀,你們是打算給我來個三堂會審吧?”
我笑了笑:“等見了面再說吧。說好了,中午你請啊,我最近比較窮。”
樑子也笑:“你現在不是守正一脈的掌門麼,還有缺錢的時候?摳門勁!行,我去找吃飯的地兒,你們快到的時候通知我一聲。”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我轉頭看向梁厚載,梁厚載也是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對我說:“好像沒什麼毛病。”
我收起手機的時候,劉尚昂在後面說:“你們就這麼信任那個樑子?你說,他不會糾集了葬教的人,打算伏擊咱們吧?”
我說:“樑子不是那樣的人,就算他是內鬼,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仙兒說:“你們不就是在二龍灣和樑子打過那一次交道嗎,怎麼這麼信任他?”
梁厚載替我回答:“當初樑子就是為了救我們才被暗流卷進了龍王墓。雖說我們和他的交集不算多,可那是過命的交情啊。道哥信任他,就像信任咱們一樣。”
現在開車的人是羅菲,正好快到收費口了,她一邊放慢了車速,一邊對我說:“還是小心一點吧,畢竟現在的樑子極可能是複制體,心性是不是和過去一樣,很難說。等會見他的時候,瘦猴最好帶著槍,以防萬一。”
我和梁厚載都沒說話,只有劉尚昂應了聲:“我也是這麼想的。”
兩個小時以後,羅菲將車開進了商業區,我給樑子打了電話,樑子說他已經在飯店等著我們了,順便給了我飯店的地址。
樑子將見面的地方選在了一個自助燒烤店,那地方位於商業街的後段,靠近當地的證券交易市場,但意外的是環境非常安靜,店門前車水馬龍,但行人不多,附近也沒有多少店面。
我們一進店門,樑子就迎了上來,他還是過去的老樣子,一頭板寸,一套簡單幹淨的衣服,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在這一抹笑意中,還透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痞氣。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心裡又輕鬆了一些。
也許我們之前的推測是錯的,樑子還是原來那個樑子,他不是複制體,也不是內奸。
他跑到我跟前,先是給了我一個熊抱,又在我肩膀上擂了一拳,久疏戰陣,他的拳頭也沒有過去那麼重了。
我沖著他笑:“怎麼上來就打人呢?”
樑子也樂了:“還不是見著你們,親的嗎?你這身肉怎麼這麼硬呢,我都快打不動你了。走走走,別在這叨叨了,跟我上樓。”
樑子一邊嚷嚷著,一邊拉著我朝裡面走,路過吧臺的時候,店老闆笑著朝我們點頭示意,走上樓梯的時候樑子還向我介紹,說這家店的老闆姓劉,他常來吃飯,兩人一來二去就熟了,這幾天老劉正張羅著給他介紹物件呢。
我聽著樑子的話,不由地皺了一下眉頭,直到進了單間我才開口問他:“你上次對我和梁厚載說,你和你老婆鬧離婚,是騙我們的吧?”
樑子頓時愣住了,他看著我,好半天沒說話。
我朝帶著烤爐的飯桌攤了攤手掌:“先坐下吧,我現在有很多問題想問你,邊吃邊聊。”
樑子的眼神從梁厚載他們身上分別掃了一下,悶悶地問我:“看你們這架勢,真想搞個三堂會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