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二爺立即從揹包裡拿出了地圖,隨後朝我點了點頭:“沒錯。你是把地圖完整記住了,還是憑著自己推測出了石塔的方位?”
我說:“我知道這個陣怎麼破了,先除幹屍,再驅陰氣,最後破陣!”
一邊說著,我就朝右前方的塔位走了過去,仉二爺一邊收起地圖,一邊快速跟上我的腳步,其他人也呼呼啦啦地跟了上來。
小推算術涉及到守正一脈的傳承,有點東西不方便多說。但李壬風剛才的話確實提醒了我,在小推算術中,巽位是最為關鍵的一個位置,一世祖肯定在那裡放置了壓陣的東西,只要將那個東西毀掉,就能破陣。
現在我們已經找到了生死門和休景門,在小推算術上,巽在正西,找到這兩道重合門以後,正西方位就不難判斷了。
十分鐘以後,石塔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中,在仉二爺的示意下,大家放輕了腳,慢慢湊到塔門前,塔門開了一道縫隙,透過這道縫隙,我就能看到幹屍模糊的影子。
劉尚昂快速走到我身邊,開啟手電,讓光束順著門縫照了進入,正好將幹屍那張枯樹皮般的臉照得煞白。
幹屍對聲音很敏感,但對於光好像沒有任何感應,它還是站在門的另一側,一動不動地面對著我們。
劉尚昂咬著手電筒,讓光線的落點保持在幹屍臉上,隨後端著魚槍,一步一步地慢慢靠近塔門,我和仉二爺就一左一右地護著他,梁厚載也緊緊跟在他身後。
一直到塔門前四米左右的距離時,劉尚昂果斷按下了扳機,就聽“嘭嗤”一聲悶響,魚箭疾馳而出,精準地命中了幹屍的眉心。
我看到幹屍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但沒等它做出多餘的動作顱骨就被擊穿了。它被擊中以後,還是保持著原來的站立姿態,沒有倒下。
仉二爺小聲對我們說:“門板沉得很,開門會弄出不小的動靜。”
我點了點頭,朝身後的人招招手,繼續朝著下一座石塔靠近。
來到下一座石塔前,我發現這座塔的塔門也是敞開了一道縫隙,幹屍也同樣站在正對門縫的位置。
這可省了我們的事了,劉尚昂故技重施,在門外發射魚箭,幹屍在發現我們之前就被一箭穿破顱骨。
在這之後,我們在黑暗的大空間中不停地遊走,第四座石塔、第五座石塔、第六座、第七座、第八座,每一座石塔的塔門都是敞開了一道縫隙,每一具幹屍,都緊貼著門縫站著。
它們就像是一早做好了準備,只等著我們來到這裡,給它們一個解脫。
不過我心裡有十分疑惑,當初葬教的人進入地宮的時候,難道就沒有進入石塔嗎,為什麼這些塔門都只開了一道縫隙,為什麼所有的幹屍都被困在塔內?
我問仉二爺:“葬教沒有進塔嗎?”
現在我們離第九座塔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二爺說話的聲音也稍微大一些:“在九座塔的中央有一個馬腹雕像,雕像的左眼是漢白玉打的,右眼卻只剩下一個空洞,裡面還粘著一些凝固的蠟層,所以我們懷疑,造墓者是先將陰玉裹在了蠟裡,又將蠟球鑲在了馬腹像的右眼眶。那些蠟可以封住陰氣,上面的反射光也和漢白玉相似。”
這麼說,鑲在馬腹像中的陰玉不太容易被發現,而石塔中的棺槨也都是造墓者佈下的疑棺,可葬教的人進墓以後沒進石塔,卻直取馬腹像,這就說明,他們在進墓之前就知道陰玉的確切位置。
對於此,我心中還是很疑惑,自言自語地說著:“難道羅中行事先知道陰玉的具體位置?這不太可能吧,他在斬斷輪回之前,應該是不能進入九大墓的。斬斷輪回之後,他又將無當的記憶全部投放在了幾個鬼胎身上,也不可能知道陰玉的位置啊。”
這時候師伯走了過來,他捋著下巴上的胡須,若有所思地說:“應該是周天師,他極可能也跟著下墓了。”
周天師?乍一聽這三個字我就覺得特別耳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師伯補充道:“這個人是葬教在明面上的頭號人物,也是羅中行的傳話人。”
他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上次聽到“周天師”這個稱謂的時候我還在寄魂莊給師父守喪,那一次師伯潛入寄魂莊給師父掃墓,曾提起過他的名號。
我撓了撓頭皮:“羅中行的傳話人不是黑白丁嗎?”
師伯搖頭:“黑白丁是羅中行的暗門長老,周天師才是傳話人,兼首席長老。這麼說吧,黑白丁是暗面的首席長老,而周天師是明面上的,呵呵,這個人的修為嘛,應該比不上黑白丁,但他有九重天天眼通,如果真打起來,黑白丁也不是他的對手。”
我之前就不止一次聽人說起過“天眼通”這種術法,但對其瞭解並不多,就問師伯:“師伯的意思是,周天師就是靠著那雙眼睛找到陰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