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也是這麼想的,”梁厚載說:“你們的一世祖肯定是有術法傍身的。但她在術法方面的傳承是從哪來的呢?”
我想了想,說:“從地師那學來的吧?”
梁厚載:“我翻過寄魂莊內閣的書籍,有一本書上很明確地寫著,莊君平雖然天生就能凝練念力,但他確確實實是沒有術法方面的傳承的,他精通周易八卦、陰陽五行,但這些東西最後也只是用在算命和看風水上,你們一世祖的術法傳承,不是從莊君平那裡得來的。”
我看著梁厚載,笑了笑:“你好像比我還瞭解一世祖啊。”
梁厚載沒笑,他很鄭重地說:“你知道柴爺爺當初為什麼要找我師父嗎?”
我說:“記得當初師父說,他是為了下一個很老的墓,才跑到湘西和貴州去找李爺爺的,說是那個墓地裡極可能有一些和古巫術有關的東西。”
梁厚載搖了搖頭:“其實我覺得,柴爺爺之所以要找我師父,是因為你們守正一脈的傳承和我們的傳承,是有關聯的。你還記得吧,柴爺爺過去總說你們守正一脈在辰州符上的造詣不深,可守正一脈的封魂符,卻是現今最好的鎮邪符之一……嗯,不過守正一脈辰州符上的造詣,卻是不怎麼樣。”
我不僅皺起了眉頭:“厚載,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梁厚載說:“你們守正一脈傳下來的三種符籙根本就不是辰州符,而是一種更古老的靈符,只不過是做成了辰州符的樣子而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封魂符應該是走身符的一種,這種符籙早就應該失傳了才對。”
我心裡不禁疑惑,如果梁厚載一早就發現了這些,可為什麼到現在才說呢。
梁厚載就像是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似的,不用我張口問,他就說道:“眼下這個墓xue,之所以不靠炁場和磁場就能擾亂咱們的心智,應該是因為當初你們的一世祖在地宮中做了一種特殊的佈置。九星管觀的吧,其實那根本不是風水局,而是一個巫陣,我們夜郎的古籍上叫它‘棄壇陣’。說真的,如果不是這裡出現了這麼一個巫陣,我到現在都不能確定,守正一脈的封魂符到底屬不屬於走身符。”
在梁厚載和我對話的時候,大家都圍了過來,但沒有人說話,我也保持著安靜,生怕打斷了梁厚載的思路。
梁厚載繼續說道:“棄壇陣、走身符,這都是巫鹹的傳承,三千年前就已經失傳,我也不知道你們一世祖是怎麼得到這些傳承的,可她就是得到了,而且還一直傳到了你這裡。另外,我仔細查過師父留給我的古書,你門守正一脈的罡步,也是幾乎和大禹創出來的禹步一樣的,只是在一些細節上做了很小的改動。道哥,我現在懷疑,你們的一世祖是在改建亂墳山古墓的時候發現了壓制陰玉的法門,同時也發現了這些巫術方面的傳承。”
說到這裡,梁厚載停了下來,喝了幾口水。
我撓了撓頭皮,說:“你的意思是……這九座大墓,都和亂墳山下的地宮有關繫了?”
梁厚載點頭:“應該是這樣的。所以我覺得,亂墳山那邊咱們還得再去一次,看看古墓更深處到底有什麼。”
他說了半天,原來是這個意思,可即便是知道了亂墳山下的古墓比想象中重要,對於這一次的行動也沒有什麼幫助啊。
可這時候梁厚載又說:“現在看來,棄壇陣應該已經發動,如果不能盡快破掉它,咱們都會死。”
我猛地皺了一下眉頭:“怎麼……這個陣很厲害嗎?”
梁厚載:“我也不知道這個巫陣的成陣原理,但我知道,這個陣是可以奪人陽壽的,而且是在人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將陽壽奪走。”
李壬風也說:“啊,對,我也想起來了,師父說過,這個九星觀頂局,確實可以拿來改命。蜀南鬼市最初的一批魂票,就是在這個風水局中煉製出來的。”
靠,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不早說!
我立即問梁厚載:“怎麼把這個陣破了?”
梁厚載攤了攤手:“我哪知道?不過我覺得你應該能找到破陣的方法,畢竟你們守正一脈的術法傳承,極可能就來自這些老巫術。”
我撓了撓下巴,問梁厚載:“陰陽五行那套東西,在巫術裡也通用嗎?”
梁厚載笑了笑:“有很多地方是相通的,如果守正一脈的傳承確實是從古巫術中延伸出來的話。”
這時候師伯開口了:“說起來,咱們守正一脈的傳承,其中的絕大部分確實是來自道家,不是什麼古巫術啊。”
這句話明顯是對我說的,我轉身望向師伯,師伯則繼續說著:“在隋朝之前,守正一脈根本沒有術法方面的傳承,完全是靠吸取百家之長才形成了如今的術法體系。不過……番天印確實是早年流傳下來的東西,和番天印有關的那些秘術,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你師祖說,那些秘術,也是道家術法的延伸,不過我一直覺得這樣的說法好像站不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