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是屍變,可他身上沒有多少屍氣。如果因屍氣而發生屍變,驅散了屍氣就沒事了,可他現在身上沒有屍氣,但陽氣很重,應該是開始分泌和流屍一樣的屍毒了。”
仉二爺:“用罡步驅毒?”
我皺了一下眉頭,問仉二爺:“二爺,你還有其他驅毒的辦法嗎,我是怕現在踩了罡步,有可能會驚動地宮深處的東西。”
聽到我的話,仉二爺也沒猶豫,直接拿出匕首,在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頓時有鮮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流了出來。在這之後,仉二爺又朝李壬風揚了揚下巴:“喝了!”
李壬風彷彿沒聽明白仉二爺的意思,挑了一下眉毛,但沒有其他動作。
二爺一臉的無奈:“這孩子是不是腦袋裡少了根筋啊?你喝了我的血,身上的毒性就能壓制住了。”
他一邊說著,還不忘指了指胳膊上的血痕,李壬風顯然對喝血這件事很排斥,他盯著二爺胳膊上的傷疤,幾次湊上前,卻都沒有下嘴的勇氣。
我就對他說:“壬風啊,你要是不想變成流屍,就必須喝了二爺的血。”
李壬風這才咬了咬牙,將嘴唇湊在了二爺的傷口上,他吮了幾口血,我就看到他脖子上的黑筋變淡了很多,但沒有完全消失。
仉二爺又看了看李壬風的手掌,對我說:“暫時壓制住毒性了,兩三天之內應該不會屍變。等離墓以,你再拿罡步來驅毒吧。”
“只要見到了地宮深處的邪屍我就能走罡了,”我說著話,朝劉尚昂和羅有方招了招手:“你們倆也過來吧。”
劉尚昂走過來的時候,我也看了一下他的情況,他身上也出現了屍變的徵兆,但大概是因為體質比李壬風強了太多,屍變的徵兆也遠沒有李壬風那麼明顯,只是在脖子的根部出現了幾條不易察覺的暗斑而已。
羅有方沒有屍變,身上也沒有屍毒,他之所以感到頭昏,是因為身上的陰氣不足。
在給劉尚昂和羅有方做完檢查以後,我又分別看了看其他人,大家都沒有問題,只是師伯身上的陰氣也比平時淡了一些。
可他和羅有方身上陰氣是如何被消耗的呢?對於此,就連師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仉二爺推測,在這個墓xue裡可能存在一種比較特殊“場”,不是炁場,不是磁場,有可能是一種我們從未見過的怪異力場,自從我們進入這個地方開始,就一直受到那股力場的影響。
但二爺也坦言,他上次進入渤海墓的時候並沒有遇到類似的情況,那時候,地宮深處也還沒有出現邪屍。所以他猜測,有可能是那些邪屍的出現,導致地宮發生了變化。
當時仉二爺說出這些推斷的時候,我發現梁厚載一直皺著眉頭,按照他以往的性子,肯定會在這種時候發表自己的一些言論,可這一次,梁厚載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
等李壬風稍稍緩過勁來,我們又行進了一段距離,直到二爺說再向前走二十多分鐘就進入地宮了,由於裡面的情況比較複雜,他建議大家原地休息一下,恢複體力。
我拿著幾包壓縮餅幹和兩瓶水來到梁厚載跟前,將一瓶水遞給他:“想什麼呢,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見你皺著眉頭。”
梁厚載開啟瓶蓋喝了一口,沉思小片刻之後對我說:“我們這一脈的古籍裡記載,當初巫鹹只取一捧蓍草、一把禾苗燒成灰燼,將草木灰抹在額頭上,不用凝煉念力,也不用借用天地炁場,就能溝通鬼神,視覺和聽覺越過山川河流,延伸到千裡之外。所以我在想,也許在這個墓xue裡,有一些東西可能和上古的巫術有關。”
換句話說,墓xue中的那股怪異力場,很可能來自於某種非常古老的巫術。
我默默地坐在梁厚載旁邊,吃著壓縮餅幹,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梁厚載突然問我:“道哥,你還記得亂墳山下的古墓吧?”
我點頭:“怎麼可能不記得。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個古墓的深處,應該也有很多與古巫術有關的佈置吧。”
梁厚載“嗯”了一聲,說:“亂墳山下的大墓是你們一世祖改建的,九大墓也是她建立的。而且我覺得,九大墓,應該是在周烈死後才建起來的。”
我看著梁厚載,緩緩問道:“你的意思是,一世祖先改建了亂墳山的地宮,在這之後,才建起了九大墓?”
梁厚載點頭:“其實咱們之前去過的那幾個古墓裡,都有一些佈置是和古巫術一脈相承的,甚至很多墓xue結構能和我們夜郎巫術的一些經典學說相呼應。可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們的一世祖好像並不精通術法吧。”
我說:“過去的事誰能知道,也許一世祖原本就精通術法,只不過大家都不知道而已。如果一世祖真的不通術法的話,那她又怎麼催動番天印,又怎麼將一縷魂魄保留在黑水屍棺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