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地朝陰影裡看了一眼,屋子外緣確實有一口可以藏人的大缸。
羅有方問我:“現在去找黑白丁,還是等他們出來?”
我沒應他的話,轉而對他說:“你一出手就是一條人命,到時候組織上追究下來,你讓我怎麼說?”
羅有方:“你別打著組織的名頭說事,嗨,你啊,就是婦人之心又發作了,見不得別人在你面前喪命。我殺的是九封山的六長老,他手上可不止一條人命呢,我殺了他,這算是替天行道。”
我反駁道:“不管怎麼說,你沒有殺人的權利。”
羅有方嘆了口氣:“行了行了行了,別說這些了行嗎?你們這些體制裡的人就是這樣,不管幹什麼都要考慮一大堆,束手束腳,要不是因為這,你們也不會被葬教耍得團團轉。行,你也別瞪我,我也打住。現在咱們怎麼著,是直接去找黑白丁,還是等他們出來?”
我朝村路那邊望了一眼,回想起上次在廚房裡的時候,我曾聽黑白丁說,如果那個村長再出問題,他們就要拿他開刀了。
人命關天,半點猶豫不得,我朝村路揚了揚下巴:“現在就過去吧。等一會你去接觸黑白丁,我們就在千米外等著,如果黑白丁識破了你的身份,趕緊撤,我們掩護你。”
羅有方跟著點點頭:“行啊。不過我估計這次是兇多吉少,你們做好心裡準備。”
說完這番話,羅有方就進了村口,沿著村路快速前進,我則帶著劉尚昂和梁厚載跟在他身後幾十米的位置。
來到一座村宅前,羅有方指了指房子旁邊的陰影,示意我們留在那裡等著他。
在這個位置,我已經能察覺到前方有很重的陰氣,還能聽到一絲風聲,看樣子黑白丁已經引來了陰風,他們和我們之間的距離,也就是千米左右了。
我招呼劉尚昂和梁厚載躲在陰影裡,隨後又目送羅有方的背影越走越遠,心裡不由地緊張起來。
羅有方在葬教潛伏了那麼久,多少危險都挺過來了,現在他剛回歸寄魂莊,我還沒將他的名字寫在氏族譜上。他可千萬不能出什麼事,我可不想在師族譜上寫下他名字的時候,還要在旁邊注一個“卒”字。
劉尚昂上好了子彈,湊在方沿上默默地觀望著。
我小聲問他:“能看見羅有方嗎?”
劉尚昂點頭:“不光能看見羅有方,還能看見一黑一白兩個人。道哥,要不我直接開槍吧,在這個距離上,我能確保一槍幹掉他們。”
我擺了擺手:“不行,他們的修為比師伯還要高,你的穿甲彈傷不到師伯,恐怕也傷不到他們。就怕你這邊一開槍,羅有方就會暴露。”
梁厚載也說:“你一開槍,子彈沒等飛到黑白丁面前就會被金甲屍擋住。那種邪屍的身法,可是比你的子彈快多了。”
之前對付劉文輝的時候,我曾和金甲屍交過手,這種甲屍不但速度奇快,而且力量大得驚人,當初是陳道長招來了金身給我拖延了足夠的時間,我才有機會鎮住金甲屍,可現在陳道長不在,一旦金甲屍現身,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這時劉尚昂拍了拍我,小聲說:“羅有方到他們跟前了,金甲屍沒出來。”
我稍稍鬆了口氣:“別大意,盯緊了。”
陰風引發的氣壓將山上的一些霧氣卷進了村子,劉尚昂大概是看不清楚了,就在狙擊槍上裝了瞄準鏡,繼續觀望著。
我看得出來,劉尚昂現在也很緊張,他呼吸的節奏都稍稍變得有些急促。
他這麼一緊張,我就更忐忑了,一直在心裡默唸著,羅有方千萬別出什麼事。
大概過了有十分鐘左右,劉尚昂突然將臉從瞄準鏡上挪開,焦急地對我說:“羅有方被識破了!”
他這邊剛說完,在前方就出現了一股很強的煞氣。
金甲屍出來了!
“你別湊近,在這掩護我們!”我沖劉尚昂喊一聲,和梁厚載一起沖出陰影,朝著前方疾奔。
前方傳來了羅有方的慘叫聲,離得太遠了,我不知道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梁厚載猛地加快了腳步,一邊從口袋裡摸出兩張符籙,頭也不回地喊:“道哥,你快催動番天印。”
不用他說,我已經解開火蠶絲布,將番天印拿在了手上。
黑白雙丁大概也能感覺到番天印上散發出來的炁場,我聽見白丁捏著嗓子喊了一聲:“什麼人?”
我當然沒心思回應他,一邊狂奔,一邊用三屍訣和定禪穩住心神,凝練念力。
現在沒有足夠的時間踩出罡步,我只能將自己的念力喂給番天印,番天印貪婪地吸食著我的念力,連通我的體能都開始快速下滑。
念力幾乎全被吸走,我的體能也消耗了一半。
在我身上還帶著一塊黃玉太歲肉,今年我還沒有使用過大空術,這兩樣東西,就是我賴以保命的最後兩張底牌了。
梁厚載從口袋裡摸出一塊柿子餅,將它捏碎,看不清顏色的碎塊先是散在了梁厚載手裡的靈符上,隨後,他又將兩張靈符貼在了金包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