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有方這才開啟地窖的門,招呼我們一起出去,劉尚昂一出門就問王翔:“你學啥貓叫啊,直接說話不行?”
王翔:“這是九命貓啼,是我們九封山門人互通訊息的暗號。我是怕地窖裡的人不是你們。今天下午,我們在山上看到了很多鬼頭符,那可不是守正一脈的符籙,所以我擔心,除了你們,還有其他人混進來了。何師姐不是跟著你們嗎,我在外面學貓叫,她肯定會回應。”
剛才的貓叫聲很輕、很弱,何紅一直在全心意地照顧何老鬼,應該是沒聽見。
羅有方白了王翔一眼,說:“怎麼不是守正一脈的符籙?你們九封山不是號稱訊息靈通嗎,難道不知道,守正一脈有陰陽兩支,鬼頭符,是我們陰支的傳承。”
“你們陰支?”王翔很不解地看著羅有方:“羅師弟,你什麼時候變成守正一脈的門人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才回過味來,現在王翔眼中的羅有方,還是羅四叔。
羅有方將臉上的皮撕開:“我是羅有方,守正一脈第55代陰支。”
王翔瞪大眼睛盯著羅有方的臉:“羅有方?之前聽你們的人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不是……”
不等他說完,我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帶我們去找黑白丁。”
王翔沒再說話,立刻帶著我們離開祠堂,又尋著一條小路來到了村口附近。
王翔說,現在黑白丁就在山腳那邊,到了午夜十二點才會進村,現在他們和我們之間的距離也就三四裡地。
《行屍考錄》上說,金甲屍的視覺、聽覺能覆蓋數百米,超出這個距離,它們應該感覺不到我們的存在。
我問劉尚昂:“瘦猴,你最遠能聽到多少米外的聲音?”
劉尚昂想了想,說:“沒測過,不過,靜下心來的話,就算是在很嘈雜的地方,五百米也應該不成問題。”
我不禁咂了咂舌,五百米,確實已經很遠了,可現在也說不好劉尚昂的聽力和金甲屍相比到底哪個更強一些,行屍考錄上只是說金甲屍“目、聰數百米”,卻沒說具體能看多遠、聽多遠。
這時候羅有方對我說:“我能聽到三裡開外的聲音。”
突然把他給忘了,想當初他能假扮成黃昌榮混進老黃家,不就是因為他和黃家人一樣,擁有遠超常人的聽覺和視覺?
我對羅有方說:“你盯好黑白丁的動向,只要他們和咱們的距離縮短到千米之內,咱們就得換地方。”
羅有方點頭:“沒問題啊。”
王翔抄小路進了山,留下我們四個人在原地等著。
現在,黑白丁已經出現,接下來能不能接近六長老,就要看運氣了。
十二點過一刻,羅有方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黑白雙丁已經過來了。
我們壓低了腳步,盡快朝村子內撤離,沒等走多遠,羅有方突然拉了我一下:“他們停下來了,在說話。”
我停下腳步,看著羅有方,羅有方側著耳朵,仔細聆聽著遠處的聲音。
梁厚載問他:“他們說了什麼?”
羅有方:“黑白丁應該是在和那個六長老對話,他們在質問六長老,為什麼現在還沒找到古道。六長老辯稱,他只知道第九洞府的位置,還以為古道就藏在何老鬼的煉丹房裡……等等,黑白雙丁說,有人動過他們的陣法,推測那個人應該也混進後山了,讓六長老去找。”
我:“動陣法的人,應該是師伯。”
羅有方:“黑白丁過來了,速度很快!”
我沒敢遲疑,趕緊帶著大家繼續撤,可羅有方卻建議繞個圈子,回村口那邊去,說六長老一個人留在那裡了。
我們在村裡繞了一個大圈,羅有方一直聆聽著黑白丁的聲音,有了他,我們得以一直和黑白丁拉開足夠的距離。
回到村口附近,就看見一個身子佝僂的老人正在村口踱著步子,民宅中透出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臉,我留意到他臉上的表情非常焦躁。
羅有方也沒廢話,從劉尚昂的揹包裡扯出一條鋼索,俯下身子,快速朝老人那邊湊了過去。
我怕大家一起行動會打亂羅有方的節奏,就示意劉尚昂和梁厚載不要妄動。
藉著月光和民宅中透出來的火光,我看到羅有方甩出了鋼索,那條沉重的鋼索在他手中就像是一條長了眼的長鞭,堅硬的鋼索頭部精準地打在了老人的後腦勺上,在傳來“啪”一聲脆響的同時,我還隱約聽見了頭骨碎裂的聲音。
羅有方下手太狠,只一個瞬間就要了對方的命。
早知道不讓他一個人過去了,雖說是特殊時期,可他出手就要人命,到時候組織追究下來,事情會變得非常麻煩。
羅有方將老人的屍體拖進陰影中,沒幾分鐘功夫,他就化妝成了老人的樣子,佝僂著背從暗處走了出來,連身上的衣服也調換過了。
我走上前去,問他屍體是怎麼處理的,他說藏在村寨後面的水缸裡了,那個人身上沒有屍氣,不用擔心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