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麼一撲一撞,老楊也醒了,他的意識還是不太清晰,目光呆滯地望著我,稍稍回神之後,又在屋子裡掃視了一下。
我們幾個都沒說話,等著老楊自己緩過勁來。
過了好一陣子,老楊才在沙發上直了直腰,看看鬼娃,又望向我:“左師傅,鬼娃兒沒事了吧?”
“沒事了。你身上陽氣受到沖撞,需要靜養。這幾天,家裡的夥食就由我們負責吧,您就好好休息。”我嘴上這麼說著,就邁開了腿,想離開老楊家。
仙兒一把抱住我的胳膊:“這就要走了,正事還沒辦呢!”
我裝傻:“鬼娃這不沒事了嗎,我餓了,回家吃飯。”
仙兒不依不饒地拉著我:“你不是要收鬼娃做徒弟嗎,怎麼折騰了半天,到這就卡住了呢?”
我悄悄地朝老楊那邊瞥了兩眼,老楊正呆呆地看著我,鬼娃也看著我,滿眼裡精光流竄。
看鬼娃那樣子,好像對拜師的事很熱情,至於,老楊,我看不出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但我想,大概沒有任何一個家長,願意讓自己的孩子進入我們這個行當吧。先不說這個行當有沒有前途,光是那份兇險,就不是常人能接受的。老楊可是跟著我們一起鬥過邪神,那一次,我們差點沒從墓xue裡出來,對於這個行當裡的兇險,他是深有體會啊。
這時候老楊又直了直腰,我做好的最壞的打算,大不了他不記我的恩情,將我趕出家門,不管他做什麼,我都能理解,都會原諒他。
可沒想到,老楊竟然笑了,他用手推了推鬼娃:“鬼娃兒,快叫師父。”
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心裡面突然有了一絲興奮,我以為收徒這件事對我來說,應該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可沒想到當鬼娃將要以弟子的身份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內心竟然沒有絲毫遲疑就接受了他。
鬼娃很乖巧地跑到我面前,叫了一聲“師父”。
我想讓自己顯得威嚴一點,可還是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鬼娃的頭發:“先不急著叫師父,對於咱們寄魂莊來說,收徒可是件大事,不能這麼草率的。”
鬼娃應該沒理解我話中的含義,可還是做出一副很認真的模樣,點了點頭:“嗯,那我還是叫你左叔叔。”
看到他說話時的樣子,我又忍不住笑了。
在這之後,我又在老楊家裡等了一陣,直到老楊完全緩過勁來了,我又將白玉打造的八卦鏡掛在了老楊家裡,並囑咐老楊,最近這段時間不要去動那個八卦鏡。
回到家已經是十一點多了,我懶得做飯,就叫了宅急送,平日裡,我對薯條漢堡這一類東西是很反感的,可那天晚上竟然也吃了很多。
仙兒和羅菲搶佔了我屋裡的大床,耿師兄睡在客房,梁厚載和劉尚昂不忍心打擾他,就在客廳裡打起了地鋪,而我則睡在了沙發上。
本想美美地睡上一覺,等明天早上給夏師伯打電話,讓他幫我算一個收徒的吉日,可躺下以後又興奮地睡不著覺,就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的。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我還是絲毫沒有睡意,這時候,就聽梁厚載在一旁叫我:“道哥,睡不著啊?”
我將臉轉向他:“你怎麼也沒睡?”
沒等梁厚載說話呢,劉尚昂先坐起來了,他在月光下露出了一嘴白牙,直沖著我笑:“我們替你高興唄,高興得睡不著啊。哎,道哥,鬼娃進了寄魂莊,是不是也得改名啊,你想好他的新名了嗎?”
我說:“沒想好,等夏師伯和趙師伯來了,跟他們一起商量下吧。行了,快睡吧,都這麼晚了。”
“睡什麼睡啊,反正都這個點了,出去找個地方嗨吧!”仙兒的聲音從主臥那邊傳來了過來,原來她也沒睡著。
很快主臥的門就被開啟了,仙兒和羅菲披著睡衣出來,兩個人頭發都亂糟糟的,可臉上卻透著精神勁。
羅菲也說:“反正也睡不著,閑著也是閑著,你們這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咱們一起出去吧。”
她這邊剛說完,客房那邊的耿師兄也嚷嚷起來:“你們要去哪啊,帶上我!”
他這是被仙兒吵醒了,還是和我們一樣,也一宿沒睡啊?
耿師兄推門出來,看到茶幾上還剩下一些食物,就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大口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抱怨:“你們也真是,吃飯的時候都不叫醒我。”
劉尚昂說:“看你累夠嗆,沒好意思喊你。”
耿師兄將臉轉向我這邊:“你們要到哪去啊?一定要帶著我啊。哎呀,你是不知道,你嫂子平時管我管得可嚴,我都沒在大晚上出過家門。”
劉尚昂調侃道:“那你離家這麼久,嫂子可不得擔心你那啥呀。”
耿師兄擠了擠眼睛:“啥?”
劉尚昂就樂了:“擔心你在外頭沾花惹草啊。”
耿師兄說了一個“滾”字,就沒再理他。
仙兒又問我:“你們這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