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陰生鬼胎,就是人為地在女子身上附著怨氣深重的厲鬼,然後再設法讓這個女子受~孕,十月懷胎,厲鬼就在她身上待滿十月,直到孩子生下來。
通常這樣的孕婦在生産的時候都會經歷難産,能活下來的寥寥無幾,就算能活下來,被厲鬼侵蝕了那麼長時間,人也變得神志不清了。
陰生鬼胎有兩層意思,其一就是指這門喪人性的術法,另一層含義,就是指用這種方式剩下的嬰兒。
像這樣的嬰兒,天生通靈,個個都是修行的好材料,而且壽命比尋常人要長得多。但他們身上也有一個巨大的缺陷,那就是五感異常,視力、聽力超常,卻沒有嗅覺、味覺和觸覺,活著,對他們來說與死無疑。
除了同樣缺失了三種感知能力,羅元和羅有方還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姓羅。
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也許羅元和羅有方,以及羅菲所在羅家一樣,都和十全道人羅中行有著如絲如縷的聯系。
我這邊陷入了沉思,包師兄那邊也沉默了,片刻之後,他才繼續說道:“其實,早在一年前,我們就在秦嶺一帶發現了另外一座墓xue,王大富推斷,那應該也是九大墓之一,可裡面的陰玉和邪物都不知去向,我懷疑,瘋和尚手上的陰玉,就是從那個墓裡盜出來的。這原本是組織裡的機密訊息,不該說的,不過考慮到現在組織裡情況比較複雜,王大富也建議,陰玉和九大墓的事情,咱們寄魂莊要在一定程度上脫開組織,自己來處理。”
我問包師兄:“內鬼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包師兄揉了揉太陽xue,說:“內鬼的左腳沒有掌紋,這條線索你到底是從哪得來的?”
這個問題,耿師兄之前就問過我一次,當時我胡謅一通就矇混過去了,但我心裡很清除,包師兄可不是那麼好騙的。
他見我猶猶豫豫不肯回答,就擺了擺手:“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說,反正我們都信你。”
說完,他又話鋒一轉:“耿師兄說,你好像不太信任王大富啊。唉,你能這麼考慮,是因為你不瞭解王大富這個人啊,他絕對是可以信任的,你不要懷疑他,那樣的話,方向就亂了。至於內鬼……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是誰。在組織裡,左腳受過傷的人不只一個,樑子是其中之一。”
我不禁皺起了眉頭:“你懷疑是樑子?”
包師兄撇著嘴,點了點頭:“不能怪我懷疑他,樑子這段時間確實可疑,他和王大富走得最近,組織內部的事,他大多也知道一些。當初你們去淮河墓的事,樑子也知道。”
梁厚載問他:“樑子就是莊師兄的接頭人嗎?”
“不是,”包師兄說:“但樑子在組織裡的職位很特殊,很多訊息都是經他傳遞給王大富的。有道,厚載,我知道你們和樑子有過命的交情,但有些話我不得不說啊。現在出現在咱們面前的樑子,可能根本就不是原來那個樑子了,我們懷疑,在二龍灣的時候,樑子就已經死了。”
聽到包師兄的話,我心裡頓時一陣抽搐。
樑子已經死了?他是想說,現在的樑子,其實是被陰玉複製出來的?
包師兄頓了頓,繼續說道:“在川地的秘密拘留所裡扣押著幾個葬教的傭兵,這些人……也許不能稱之為人了,他們都是由陰玉複製出來的。我們發現,這些複制體並不完美,他們每隔一個月就會發一次病,渾身肌肉大面積撕裂,整個人就像要散了一樣,每次病痛大概要持續三到五天,之後傷口癒合,他們又會恢複原本的樣子。在發病前的一個星期,這些複制體的精神狀態也會出問題,變得非常消極,疑神疑鬼。”
他這麼一說,我想起了幾年前見到樑子時的情形,那時候的樑子,就顯現出了和他性格完全不符的消極。
包師兄的話還沒說完:“葬教之所以能控制他們,是因為葬教高層研製出了一種藥物,可以抑制病情的發作。這些複制體說不上對葬教有多忠誠,他們只是需要那種藥物。而葬教也常常會在他們快發病的時候才給他們分配任務,如果任務不能完成或者被俘,等待他們的,就是生不如死。”
梁厚載插嘴問了一句:“樑子和他老婆離婚了嗎?”
包師兄一臉疑惑地看著梁厚載:“樑子沒物件啊,離什麼婚?”
上次在陝西見到樑子的時候,他曾向我們解釋他消極的原因,說是老婆跟他鬧離婚……現在看,他原來是在撒謊。
將這些線索連線起來,樑子是內鬼的事,基本上是板上釘釘了。
可我在感情上完全接受不了這樣一個結論,樑子怎麼可能是內鬼呢,當初在龍王墓的時候,可是我們將他救出來的。
包師兄說:“現在,樑子的嫌疑雖說很大,但我們還不能動他。莊師兄推算過,混進組織的奸細不只一個,在將所有內鬼都找出來之前動樑子,容易打草驚蛇。”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沒說話,梁厚載也一直沉默著。
“對了有道,我這次來找你,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包師兄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