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厚載不建議立即上手推門,他先是趴在門板上,仔細聽了聽裡面的動靜,又騰出一隻手在門上摸索一番,最終撇了撇嘴,似乎沒有什麼發現。
我伸出雙手壓住石門,讓梁厚載在後面拉住我的腰,一旦我推門的時候出現異常,他就將我拽開。
附近的空氣很幹燥,浮雕上堆積了不少落塵,我猛力推了一下,那些落塵頓時蓬了起來,梁厚載趕緊拉著我後退。
只是灰塵鵬飛而已,沒有出現其他狀況。
門板被我猛力推了那一下,上半部分正不斷晃動著,可下半部分卻十分穩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後面擋住了門。
耿師兄趴在地上,用手壓住門板底部盡力去推,石門先是滑開了一道很窄的縫隙,可很快又閉合起來。
耿師兄指了指門底部:“有道,你來試試。”
我蹲下身用力推了兩下,剛開始發力的時候,門板立即被推開一道兩寸寬的縫隙,可在這之後我就感覺到一股很強的阻力,再怎麼推也推不動了,而當我洩力的時候,門板又自己滑了回來,剛才推開的縫隙也閉合了。
仙兒皺著眉問我:“這扇門後面不會有活物吧,怎麼感覺,剛才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和你角力呢?”
耿師兄在一旁搖頭:“不是活物,是石球,大家都來搭把手,把門板撬起來。”
他在說話的時候就從防水袋裡找出了工兵鏟,試圖將工兵鏟的鏟刃插進石門底部,可惜接連幾次都失敗了。
梁厚載看著耿師兄舉動,就在那不停地皺眉。
我也拿出了工兵鏟,將鏟刃對住門底的縫隙,又拿出了登山鎬,對著工兵鏟的柄用力砸了兩下,很輕松將鏟刃砸入了門底。
這樣一來,門板就被稍稍抬高了,耿師兄使出全身力氣,終於將他的鏟子也插進了門底。
接下來,大家一起上手,將六把工兵鏟同時插進門底,耿師兄從防水袋裡拿出一根鐵棍,對我們說:“把門撬起來。”
我們幾個踩著工兵鏟的柄,用身子的重量猛壓一下,門底立刻被撬開一道手指寬的縫隙,耿師兄迅速將那根鐵棍捅進縫隙裡,用力一挑,我就聽到門的另一側傳來一陣“咕嚕嚕”的聲音,有什麼東西正在快速滾動。
在這之後,我又試著推了一下石門,隨著吱呀一陣細響,門很輕易就被推開了。
在門的另一側,左右各有一個鋸齒狀的凹槽,其中一個凹槽裡陳著一塊猴頭大小的石球,另外一個球則落在我推開的這扇門板旁邊,門開的時候,它還順著門一路滾動。
之前我推門的時候受到阻力,應該是因為石頭卡在了齒槽中的突齒上。
仙兒舉著狐火燈籠進來的時候,火光快速搖曳了幾下,緊接著,燈籠裡的火苗就快速暗淡下去,光照範圍頓時縮小了很多。
現在,只有我們身周十米左右的範圍內能見光,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劉尚昂拿出了手電,剛一開啟的時候,探照光還能穿破黑暗,可很快手電的光束也變淡了,我也拿出手電試了試,也是猛得一亮,然後手電就像是沒電了一樣,快速暗淡下來。
劉尚昂看了看自己的手電筒,說了聲:“邪性了。”
我從仙兒手中接過燈籠,將它舉過頭頂,慢慢向前走,即便是進了石門,陽氣的濃度依然沒有變化,鐵龍王還在更深的地方。
在幽光能夠照亮的邊緣區域,我隱約看到一個飄忽的影子,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抬了抬手,示意後面的人不要出聲。
每走一步,我都壓低了腳步和呼吸,速度變得極慢,在火光閃動間,我大體辨認出了影子的輪廓。
那是一棵從天頂倒垂下來的樹,上面沒有樹葉,但是枝杈分明。
隨著漸漸靠近,樹的樣子也變得越發清晰起來。它應該是用金屬澆築出來的,在碩大的樹身上生著大片大片的鏽斑,而在樹枝上,還高掛著大量的獸頭四足鳥像,每一個塑像的大小都和我的拳頭差不多,年代久遠,很多鳥像已經從樹枝上脫落,堆積在地面上。
我舉著燈籠,稍稍加快了步伐,走動中,我發現地面上有一些很模糊的浮雕,歷經千年腐蝕,已經看不出上面的內容。
來到樹下,我抬頭看了看天頂,金屬熔鑄的樹根四處蔓延,根系附近的石板斷裂、脫落,露出了大片岩層,可地面上除了鳥像,沒有多餘的東西,按說石板斷裂以後,不是應該墜落下來嗎?
耿師兄盯著倒垂的樹身,皺起了眉頭:“在這裡佈置一棵鐵樹……嘖,這是什麼意思呢?”
梁厚載則來到我身邊,指了指垂在樹枝上的四足鳥:“這些鳥怎麼是頭朝上。”
他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女鸛氏族的圖騰應該是獸頭在下,蛇尾在上,可掛在樹上的鳥像卻完全反了過來,而且形態也不太一樣。女鸛氏圖騰上的四足鳥,鳥翼是微微收攏的,可這些鳥像的翅膀卻完全張開,一副正撲騰著鳥翼正要起飛的樣子。
耿師兄也看著樹上的鳥像,過了一會又自言自語地說:“這是一世祖留下的提示啊,我懂了,我懂了,這個墓xue,是顛倒乾坤的構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