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兒在一片血嬰的浮屍中找到了狐火燈籠,她舉著燈籠來到我跟前,眼睛望著前方,緊皺眉頭對我說:“鐵龍王的陽氣消退太快,很不正常。”
的確,陽氣衰退的速度太快了,玉上陰氣確實厲害,但還遠不足以將隧道中大股陽氣全部耗盡。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鐵龍王收回陽氣,也許是在積蓄力量,它現在,正在主墓室等著我們。
仙兒問羅菲:“你現在還能催動招魂幡嗎?”
羅菲虛弱地搖了搖頭。
仙兒看我一眼,嘆口氣:“麻煩了,咱們得等羅菲恢複,你的罡步鎮不住龍王。”
我看著仙兒,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仙兒,我怎麼覺得,你今天和平時不太一樣呢?”
“有什麼不一樣的。”仙兒這麼嘟囔了一句,之後沒再說話。
仙兒確實和平時不一樣了,這不是我的錯覺,我太瞭解她了,放在平時,那麼多血嬰出現,她早就已經六神無主,不知該怎麼好了,可今天的仙兒太鎮定了,包括她說話的方式也和平日裡有著很大的差別。
想到這裡,我朝仙兒手中的長鞭看了一眼。
她的變化,和這條鞭子有關嗎?
我們用最快的速度從屍體浮動的積水中蹚了出來,這時我回頭看了眼耿師兄和劉尚昂,現在他們的胸口上也貼了三張辟邪符。
我用一隻手託著羅菲,另一隻手拿出瘋和尚留下的盒子,仙兒則很麻利地從羅菲手中接過陰玉,將它裝進盒子裡。
將盒子塞進防水袋時,仙兒說:“為什麼這個墓xue裡的陰玉會在瘋和尚手裡?”
沒等我說話,就聽見耿師兄在後面說:“不對,你們手上的玉,不是這個墓xue裡的。”
我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耿師兄,耿師兄由劉尚昂扶著湊了上來,他看了看仙兒手中的盒子,又轉過臉來對我說:“小三才局必須配合陰玉才能鎮住鐵龍王,要是瘋和尚一早就將墓xue裡的陰玉拿走,鐵龍王早就破墓了。”
他說話的時候,我就發現他的肩上有三四道抓痕,其中一道傷口比較深,不時有血滲出來。
不只是耿師兄,除了仙兒和羅菲,每個人身上都有傷口,厚載傷得最重,他的胳膊和肩膀上有七八道口子,都在流血。
眼看離身後的積水有一段距離了,我讓大家先停下來休息,劉尚昂拿出了醫藥包,給所有傷號都簡單包紮了一下。
期間,耿師兄靠著隧道的道壁坐在地上,眼睛一直望著主墓室的方向,就連劉尚昂給他包紮的時候,他的視線都沒有挪開過。
我問耿師兄是不是有新的發現。
耿師兄搖了搖頭,說:“咱們進來的時候,螺旋道後面連著九耳墓室,一般來說,做一個小三才局,兩種結構不會同時出現。我是在想,這個墓xue的大結構,可能和我之前的推斷有些詫異,在隧道盡頭,也許不只一個墓室。”
說到這,耿師兄稍稍一頓,隨後又看著我說:“這個墓xue的格局,極可能是雙墓格局。”
我:“隧道盡頭有兩個大墓室?”
耿師兄想了想,說:“現在還不好說,只有去了才知道。”
這時劉尚昂拿出了空氣檢測儀,我站在他旁邊,就看見儀表上的指標晃動了幾下,最後停留在了綠色區域和黃色區域交接的地方。
劉尚昂摘下了面罩:“不用帶面罩了,這裡的空氣可以正常呼吸。”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帶著這個面罩,弄得臉上又熱又潮,我早就想摘下來了。
可當周圍的人都摘掉面罩以後,耿師兄卻依舊皺著眉頭坐在那裡,面罩也沒摘下。
我幫耿師兄脫了面罩,耿師兄出了口氣,對我說:“像這樣的長墓,越是深入,淤腐氣應該就越重,可這裡的淤腐氣卻輕了……看樣子,墓裡確實有其他的入口,將外面的新鮮空氣引了進來。”
我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現在,組織裡出現內鬼的事已經讓我們焦頭爛額了,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可不希望耿師兄突然得出一個結論,說兩千年前的寄魂莊其實就已經混進內鬼了。
雖然我也知道,出現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很大。
由於隧道裡的陽氣快速衰退,積水那邊的陰氣很快又彌散過來了,而且隨著不斷灌進隧道,這股陰氣也變得越發濃鬱。
我怕耿師兄和劉尚昂扛不住,在簡短休整之後,就招呼大家繼續深入。
我本想看看時間,可沒想到莊師兄給我的手錶不走了,我記得莊師兄說過,買可塊表可是花了大價錢的,沒想這麼容易就壞,懷疑他是被人給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