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人和我也算是老相識了,他就是當初第一個反叛百烏山,又是第一個支援閆曉天的魏長老,我通常叫他“魏老頭”。
這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此時站在店門前,還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俯視著圍觀店門的人群。
我來到他面前,他立即堆出一臉笑容,朝我拱了拱手:“左掌門,別來無恙。”
我也客氣地笑了笑:“無恙。我現在能進去嗎?”
魏老頭立刻從門前讓開:“掌派一直在等你呢。”
雖說我對魏老頭沒什麼好感,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是要給他留點薄面的,於是也沖他拱手一揖,道聲謝,隨後才進了店門。
一進店裡,就看到兩個主顧一邊交頭接耳,一邊快速向外面走,他們討論的話題,也是百烏山今年怎麼在鬼市開店了。
他們討論得很熱烈,沒有留意到我,我也沒有打擾他們,繞過屏風,直接進了大堂。
門市中的所有店面都有著差不多的佈置,屏風、茶幾、兩套茶具、在茶幾對面放一張小榻,另外再放幾把椅子。別看佈置簡單,可每一樣傢什都是從寄魂莊搬過來的,都是些精工細作的古董,價值連城。
此時閆曉天正半仰半坐地靠在小榻上,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我搬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他才抬起頭來,一看是我,閆曉天就嘆了口氣:“唉,你可來了,愁死我了。小梁哥他們怎麼沒進來?”
我說:“你新店開張,厚載他們又不是寄魂莊的人,一股腦全進來的話,怕外面的人要說閑話的。”
閆曉天無奈地笑了笑:“你現在也要考慮這些事情了,坐在掌門的位子上,有點高處不勝寒了吧?”
我笑著搖了搖頭:“我才當掌門幾天,你就告訴我高處不勝寒,打擊我的積極性麼?你這是怎麼著了,怎麼一進來就看你愁眉苦臉的?”
閆曉天:“哎呀,愁啊。你在外頭看見老魏了吧,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麼讓他來守門,難道百烏山沒人了嗎?我實話告訴你吧,百烏山人是不少,可真能辦事的,也就這麼一個老魏了。我現在倒是想培養一些新人,可這些個老古董怕新人成長起來以後會擠掉他們的位子,於是百般阻撓。你別看我現在好像是掌了實權,可這些長老合起夥來唱反調,我也拿他們沒辦法呀。”
我說:“他唱他的反調,你做你的事,怕他個鳥啊。”
閆曉天搖頭:“你是不知道這些人有多狠,我培養個新人吧,他們就到處給我使絆子,練功用的資源扣著,補身子用的藥不給配,我要是催他們,他們就一大堆理由來搪塞我,弄得我一點脾氣沒有。唉,愁!”
我笑了笑,問他:“你那邊的生意怎麼樣了?”
閆曉天說:“還不錯,你石師兄真是做生意的料,什麼專案到了他手裡,準成。這些年已經積攢不少資金了。”
聽他這麼說,我頓時安心了不少,既然陝西那邊的生意不錯,那寄魂莊下半年的資金就有著落了。
我問他:“你拿到手的這些錢,還不夠培養一批新人嗎?”
閆曉天想了想,說:“夠是夠了,可問題是,這些錢也不是我自己的,絕大部分還是要花在百烏山這邊,剩下的那一點,別說是培養新人了,就是我前陣子換輛車,都得考慮好長時間。”
“很簡單,”我說:“拿這些錢投資啊。你用這些錢開兩個新産業,一個做古玩,一個做藥材,平日裡生意照做,如果店裡進了不錯的東西,就留給你要培養的那些新人。古玩店嘛,怎麼說都更容易收集到練功用的法器、資源,藥材店就更不用說了,主要用於供藥。你反正只要保證這兩個店不虧不盈,長老們的利益沒有受損,他們就算心裡不滿,嘴上也不好說什麼。”
說到這裡,我笑了笑,補充道:“只要你用這種辦法培養出一個想象的新人來,長老們覺得擋不住你了,我估計,到時候他們又要見風使舵,開始全力配合你。就算他們不配合,你把自己培養的人安插到各個産業的關鍵位置上,讓他們直接掌握各長老的利益分流,到時候,你身邊的這些長老就是不想配合你,也得配合你。”
閆曉天拍了一下大腿:“我怎麼沒想到呢!嘿,左有道,我還就不信了,憑什麼每次都是你們有主意,你什麼時候也能碰上個解決不了的事,來找我出謀劃策?”
我笑了笑,沒說話,閆曉天卻自言自語地說:“我智商也不低啊。嗯,肯定是我過去接受的教育太保守了,把腦子給拴住了。”
我打斷他:“這次來找你,主要是有個事想請你幫忙。”
閆曉天頓時什麼來著,你看看,你這不也有用得著我的時候?說吧,什麼事,能辦不能辦,我都接著。”
我說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在門鼎腳行開行以後亮一亮番天印,讓他到時候給我造一下聲勢,我知道閆曉天在製造聲勢這方面很有一套。
閆曉天問我是要大聲勢還是小聲勢,我說要大的,但不能讓人看出他們在造勢。
閆曉天沉思了一會,突然笑了:“嘿嘿,想不到你也有這麼不誠實的時候啊。說說吧,你打算什麼時候祭出你的番天印?”
我也笑了:“你管我什麼時候祭出番天印呢。門鼎腳行開行以後,你見機行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