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二爺一直在我身後舉著手電,慘白的光束大部分時間停留在地面上,但二爺偶爾也會讓這道光束直照洞xue深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走路走得小腿都有些發麻了,這時候仉二爺又一次將手電的光束照向洞xue深處,前方不遠處出現了反光。
光束在穿過黑暗之後,在三十米開外留下了一個碩大的光斑,那裡應該是面石壁,我們終於到了洞xue的最底部。
仉二爺了立刻晃動手電,在石壁附近掃幾下,當光束推移到洞xue頂部的時候,我看到了山妖的“首級”。
它倒吊在洞頂上,無數粗壯的根須一它為中心在洞頂上蔓延,形成了一個龐大複雜的脈絡。
千年前,這段被黑王斬斷的木枝大概只有小腿那麼粗,可是現在,它卻像是一棵沿著洞頂倒長的矮樹,直徑和仉二爺的腰差不多,長度也達到了兩米以上。如果不是它的形狀幾乎沒有任何變化,我幾乎無法認出它。
這時杜康湊到我身邊,對我說:“必須同時除掉這山妖和邪神,只弄死一個,另一個很快就能控制邪神的炁場。”
我點了點頭。
這種事就算杜康不說我也知道,可問題在於,山妖是找到了,可邪神炁場的源頭究竟是什麼呢?
我心裡正在發愁,劉尚昂就湊到了我身邊,指著根須最密集的區域對我說:“那裡有東西。”
仉二爺立刻將燈光打向了劉尚昂指的地方,在白光的照耀下,錯綜複雜的根須在洞壁上投下了重重的影子,而在根須和黑影的縫隙中,卻顯現出了一絲難以被察覺的赤色。
“二爺,借個膀子。”我一邊朝出現紅色的地方走,一邊對仉二爺說著。
仉二爺立刻來到我身邊,將手電筒遞給我,又蹲下身,示意我踩在他的肩膀上。
我蹬著仉二爺的後背上了他的肩頭,他抓住我的腳踝,幫我穩住中心,隨後慢慢地站了起來。
仉二爺的肩膀再加上我的身高,讓我的視線與洞頂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了半米之內,此時我抬起頭,很輕易地觸碰到了頭頂上的根須。
我那邊一抬手,粗大的根須立刻朝我的正上方聚攏,山妖不想讓我接觸到根須後面的紅色。
我舉起番天印,山妖的根須一碰到它就像是觸電了一下,快速朝著兩側番天印兩側退卻,而番天印只對新生的根須感興趣,沒有像先前那樣吸走這些根須上的妖氣。
洞頂上至少附著了三四層根須,只有最外層的能動,裡面的幾層都是完全固定在巖層中的。
“瘦猴,工兵鏟!”我朝劉尚昂伸出一隻手,劉尚昂立刻順著仉二爺的身子爬了上來,將工兵鏟遞給我之後又快速跳了下去。
我試著用鏟子的側面去砍頭頂上的根須,可它們實在太結實,我連砍了幾刀都無法將其砍斷。
我吐了一口氣,問仉二爺:“二爺,還撐得住吧?”
仉二爺笑著回應:“你才幾斤重量?放心吧扛得住。”
我這才安心一些,又反轉工兵鏟,用帶鋸刃的一端在山妖的根須上用力地鋸,對付這些異常堅韌的木頭,鋸子果然比砍刀好用多了,沒用多大功夫,我就將頭頂上的樹根鋸開了幾個缺口。
深藏在洞在這個完全黑暗的環境中,手電光不管照什麼都應該是黑白的,可這塊石頭卻顯現出非常明顯的豔紅色。
這東西是自發光的。
我一手抱著番天印,伸出另一隻手,用“背屍”的手法將黑水屍棺炁場集中在指尖,又將指尖放在了紅色的“玉石”上。
僅僅和它接觸了一瞬間,我就立即將手收了回來,那塊玉上不但有著極其精純的邪氣,而且還潛藏著極大的怨念,不是怨氣,而是怨念,就在我剛才接觸到它的那一剎那,耳邊就彷彿回蕩起了幾千人的悲鳴聲。
這也是我第一次透過背屍感應到炁場之外的東西。
我低下頭,對仉二爺說:“二爺,我要下來了。”
仉二爺立刻松開我的腳踝,我則從他的肩膀上跳了下來。
剛一落地,杜康就湊過來問:“那個紅色的是什麼東西?”
我將工兵鏟還給劉尚昂,一邊回應杜康:“那就是邪神炁場的源頭,那上面不只是怨氣和戾氣,就連村民的怨念也封在裡面了。杜先生,你對邪神比我們有研究,這顆紅玉你來處理吧,山妖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