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若非立即回應我:“就一個。這兩輛皮卡是鹽場的,開到碼頭太顯然,咱們得中途換車。”
我說:“那就別磨蹭了,趕緊走。”
仉若非原本也從車裡拿出了衣服準備換的,聽我這麼一說,他的衣服也不換了,直接上車,而我則一邊套上t恤一邊進了副駕駛室。
從鹽場到城北碼頭,原本要先繞到外環,再走一條縱穿整個城市的馬路,整段路的路程大概在八十公裡左右。
仉若非沒走外環,而是撿了貫通漁村的小路,快速朝碼頭那邊趕,這條路的路況很差,到了午飯點,路上根本沒有行人,所以仉若非幾乎沒有讓車子降速,在坑坑窪窪的土路上狂飆。
從最後一個漁村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一輛麵包車在村口等著我們了,我們用最快的速度換車,坐著麵包車進入了碼頭。
下車以後,仉若非對我說:“放心吧,那個陰陽師絕對不會比咱們快。他走那麼遠的路,最快也要在一點鐘才能到這裡”
我看了一手錶,十二點半,距一點還有整整半個小時。
碼頭的面積不大,但很多地方正在施工,工人和建築用的大型機械都不少,噪音也很多,如果蘆屋正信闖進來的話,我們一樣很難追蹤到他的形跡。
這一次,我們堵在了通往碼頭的唯一一條大路上。粱厚載推測,和蘆屋正信接頭的人應該已經藏在了碼頭,我們就這麼在碼頭上逛蕩是很容易暴露的,如今最好的選擇就是在碼頭外面抓住蘆屋正信,這樣不會驚動潛藏在碼頭中的人。
在碼頭入口的一千米開外設了卡,裡面有人守著,我原本想避開關卡,到更遠的地方去蹲守蘆屋正信,可仉若非不知道給什麼人打了一通電話,我們在關卡附近等了一分鐘,接著就有一個安保人員從保安亭裡出來,告訴我們可以隨意使用保安亭裡的監控裝置。
我有些驚訝地看了仉若非一眼。
仉若非則沖我笑了笑,說:“老仉家在渤海灣一帶也經營了幾百個年頭了,人脈還是有一些的。”
來到保安亭,劉尚昂就趴在監控螢幕擺弄了起來,他好像對這些東西很熟悉,折騰了一陣子之後,就拍了拍我的肩膀,指著其中一個螢幕問我:“這人是不是羅有方?”
我仔細看了眼螢幕,監控畫面不算清晰,但我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畫面上的人就是羅有方。
此時他正坐在一個鐵皮房裡,雙手支撐著下巴,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眼睛則注視著窗外。那副神態,一看就是在等人。
我點了點頭:“是羅有方。”
劉尚昂:“我知道他的具體位置了。不能讓攝像頭老對著他,時間長了他會起疑。”
他一邊說著,一邊擺弄著監控臺上的旋鈕,螢幕上的畫面發生了變化,最後出現在畫面上的是鐵皮房的房門。
雖然攝像頭沒有正對羅有方,但只要他離開這間房子,我們還是能看得到。
又是十幾分鐘過去,一輛白色的suv停在了關卡前,保安拉開了保安廳的窗戶,沖著那輛車喊:“出入卡不能用了,下來登個記吧。”
suv前車窗被搖了下來,一個臉盤很大的人伸出來沖著保安笑:“我這車手剎不太好用了,你把登記的本子和筆遞給我一下唄。”
雖然他的面板變得細嫩了,膚色也白了很多,可我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他就是出現在鹽場的那個菜販子。
劉尚昂也認出了,小聲說道:“目標出現。”
他這邊話剛脫口,仉若非就一個箭步沖到了保安室的窗戶前,伸手抓住蘆屋正信的領子,硬生生地將他從車子裡拖了出來。
蘆屋正信看起來很壯實,至少有一百四五十斤的體重吧,仉若非的體格看起來還不如他,可拖動他的時候卻絲毫不費力,就跟拖動一個小雞崽似的。
被仉若非壓在地上的時候,蘆屋正信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他立刻扭動起了身子想要掙脫,還張大了嘴,似乎想要喊叫。
可仉若非沒有給他發出聲音的機會,蘆屋正信的身子剛扭動了一下,仉若非的拳頭就砸在了他的臉上。
仉若非的拳速非常快,我沒看清他怎麼出的手,只聽到“吭”的一聲悶響,然後就看見仉若非的拳頭已經貼在了蘆屋正信的臉上,蘆屋正信那張白嫩嫩的臉上當時就被砸裂了一道口子,鮮血橫飛。
在這之後,蘆屋正信沒再掙紮,他已經昏死過去了。
仉若非用手指試了試蘆屋正信的鼻息,自言自語地說:“還活著。”
王磊趕緊上前把仉若非拉開,又問保安室裡的人要了繩子,快速將蘆屋正信捆綁起來。他將五花大綁的蘆屋正信扔在一旁,又回過身來問仉若非:“你忘了二爺跟你說過什麼了?下手還這麼狠。打死人怎麼辦!”
仉若非聳了聳肩膀:“誰讓他這麼不禁打?再說他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