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磊的臉上有表情的話,他現在肯定是一臉的無奈,此時的他只是嘆了口氣,之後又拿了一些東西將蘆屋正信的嘴巴堵上了。
從蘆屋正信被仉若非打昏,到他被繩子和布條完全控制起來,期間也就是兩三分鐘的時候,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的左臉幾乎是以眼睛可以捕捉的速度高高隆起,整個左眼都眯成了一道縫。
粱厚載湊到我身旁問:“去找羅有方嗎?”
我點了點頭,仉若非則笑著對我說:“你們寄魂莊內部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啊,我還是在這裡盯著這個陰陽師吧,免得他醒過來又要跑路。”
我看了眼蘆屋正信越來越腫大的臉,對仉若非說:“你可別虐待俘虜啊。”
仉若非頓時笑了,露出了一口很幹淨的白牙。
我招呼了粱厚載和劉尚昂,離開保安室,潛入了碼頭。
之所以說“潛入”,是因為這一路上,我們要避開羅有方的視線,只能走一些很陰暗的小路。劉尚昂說,羅有方確實很會挑地方,他所在的那個位置不算顯眼,卻能觀察到碼頭入口在內的很大一片區域。
我們繞了很大一個圈,終於來到了羅有方所在的那座鐵皮屋子。
我看了一眼攝像頭,它依舊正對著屋門,劉尚昂小聲對我說:“這扇門沒有動過。”
我點了一下頭,而後快速接近屋門,原本想破門而入,可沒想到門竟然沒有上鎖,我沖到門前的時候,僅僅是膝蓋碰到了門板,就聽“吱呀”一聲微響,門慢慢地敞開了。
正對們的位置有一張很矮的小床,一個帶著安全帽的工人正坐在那裡看雜志,這時他抬頭望向了我,用很濃的當地口音問我:“你是左有道嗎?”
這個人似乎沒有惡意。
我沒有回應他,而是朝羅有方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當我的視線落在窗前的時候,先是一陣憤怒,接著又覺得十分可笑,我覺得我自己十分可笑。
我又被羅有方給耍了。
他根本就不在屋子裡,站在窗前的那個“羅有方”,根本就是一個照著他的樣子做出來的招貼畫而已,那就是一個很大的硬板,上面貼著羅有方鎖眉沉思的全身像。
但同時我又鬆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出現在這裡,當年我師父不願意碰他這塊燙手山芋,現在我也不想碰。
粱厚載和劉尚昂隨後也沖了進來,粱厚載一看到羅有方的畫像立即皺起了眉頭,劉尚昂忍不住驚呼一聲:“臥槽!”
這時候,坐在沙發上的工人又問我們:“你們誰是左有道啊?”
我這才將視線轉向了他:“我是。”
“哦,那個人讓我把這個給你。”他說話的時候朝羅有方的畫像指了指,之後又將一個信封遞給了我。
我接過信封,他就朝著屋子外面走了。粱厚載一把將他拉住,問他:“給你信的人去哪了?”
那人說:“不知道囔。他就是給我兩百塊錢,讓我把他的畫放窗戶那邊,讓我在這裡等著一個叫左有道的人,把信交出去。”
粱厚載:“他什麼時候找的你?”
那個人說:“今天早晨。他反正說我給了信就走,沒說別的。”
我朝粱厚載揮了揮手:“讓他走吧。”
粱厚載這才鬆了手,那個人站在門口遲疑了一會,突然問我們:“他是幹麼的啊?”
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他是我家屬,這裡有點問題,你以後碰到這種人可要離遠一點啊,像他這種人,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嗯,要是沒這二百塊錢我真不帶鳥他的,看著就神神叨叨一個人。”他一邊這麼說著,一邊離開了。
等他走遠了,我才開啟了信封。
信是羅有方寫的,他的筆跡我見過。可信上的內容卻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封信的第一段話就是:“讓蘆屋正信四處散播邪術的人就是我,你們現在抓住他了嗎?左有道,這一次如果沒有我,你們永遠也找不到他。這份人情你先欠著,總有一天你要還給我。”
接下來是一大段自我吹噓的話,大概內容就是說他怎麼怎麼聰明,比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高等多少多少,字裡行間,他好像都把自己當成了貴族,而我們好像都是最下等的人。
粱厚載和劉尚昂和我一起看著那張信紙,兩個人都緊緊皺起了眉頭。
而在這段無聊的自我吹噓之後,則羅列了五組數字,一組兩個數,每一組都用中括號括了起來。
我和粱厚載對視了一眼,粱厚載也是一副無比疑惑的表情,他顯然也猜不透這些數字是什麼意思。
意外的是,劉尚昂在沉思片刻之後,給了我們答案:“這是經緯度,而且都精確到小數點後一位了,也就是精確到了十萬米級別。”
我正琢磨著,羅有方給我們經緯度幹什麼。
劉尚昂顯得有些激動,他指著第一個陣列和第二個陣列說:“二龍灣,還記得那個地方嗎?我雖然沒去過,但聽莊大哥說起過那裡,老包還特意給那個地方做了細致的座標。這個就是,就是二龍灣的經緯。這一個,就是渤海墓的經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