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之前請的都是些什麼人?他們沒把你的事解決了嗎?”
董老闆苦笑:“解決什麼呀,都是些江湖騙子。還有一個拿了我的錢,說是趁夜進工地,結果進去以後就沒再出來過,我估計他應該是從工地側門跑了。唉,這年頭騙子真多。”
我迎合似地笑了笑,說:“正常,現在這年頭,手裡有點真東西的人已經不多了。”
董老闆也跟著笑:“嗨,什麼真東西假東西的,只要能解決問題就是好東西。其實我啊,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要不是工地上出這些事,我也懶得和江湖術士打交道。”
我怎麼感覺,他所謂的“江湖術士”也包括我呢,而且,既然你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出了這樣的事情,為什麼還要找神棍來處理?
可生意終歸是生意,我也不能將這些想法表達出來,只是問他:“你見過工地上的邪屍了嗎?”
“沒親眼見過,不過老王給我發了照片,”說到這裡,他又很突然地轉移了話題:“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工地?現在嗎?”
我搖頭:“還是等晚上吧,我下午還有點事。”
聽到我的話,董老闆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我聽到他用很小的聲音說:“又是晚上,趁著什麼都看不清的時候……”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後面的話我沒聽清楚,他大概是發覺我一直盯著他,就沖我笑了笑。
我總覺得這個人怪怪的,但既然是莊師兄聯系的客戶,應該沒有問題吧?
這時候,董老闆問我:“莊老闆跟你說價錢了嗎?”
我搖頭:“沒說,你和他談過價錢了?”
董老闆笑了笑,報了一個數字,具體金額不便透露,我只能說價錢不高不低,算是中規中矩吧。
我對他說,這個價算是我的務工費,如果事情比較麻煩的話,我可能要上一些特殊的東西,至於成本,也該由他來買單。董老闆很爽快地答應了。
就這樣,我和粱厚載起身告辭,我們兩個離開酒店,而董老闆則走向了電梯。
從酒店出來,粱厚載才對我說:“工地上出了這種事,董老闆怎麼這麼鎮定自若?道哥,你不覺得,這位董老闆說的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嗎?”
我回過身朝酒店門口看了一眼,撇撇嘴說:“他身上確實疑點很多啊,可我又覺得,既然他是莊師兄聯系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粱厚載點頭:“嗯,確實。莊大哥和胡南茜不一樣,他聯系僱主之前,肯定要詳細查一查僱主的底細的。我想,董老闆可能真的是個無神論者,他也許一直都認為工地上出邪屍,只是一個騙局。”
我不由地皺起了眉頭:“騙局?”
粱厚載說:“他也許是覺得,工地上出這樣的事,都是別人設計好的。就是為了用這樣的局圈他的錢。”
聽他這麼說,我也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又問他:“那你覺得,董老闆接下來會怎麼做呢?”
粱厚載:“我估計,他可能會派人跟著咱們,看看咱們想幹什麼。”
他這邊剛說完,我的手機就響了,是莊師兄打來的。
我接起電話,莊師兄就立即說道:“仉二爺晚上就派人過去,你晚上在宿舍嗎?”
“在。”我剛應了這麼一聲,莊師兄就掛了電話。
最近這幾年莊師兄一直這樣,幹什麼都是急匆匆的,打個電話也不讓人把話說完。
話說仉二爺要派誰來,他派人來幹什麼,這個人幾點到我宿舍,我沒來得及問,莊師兄也沒打算說。
中午,我帶著粱厚載到學校北門找了一家小飯店隨便吃了點東西。那家小店的名字我忘了,只記得開店的是一對年輕的東北夫婦,鍋包肉做得特別好,這是我上大學的時候最常光顧的兩家店之一,另一家是個河間驢肉火燒店。
吃過飯,我回宿舍拿了課本就去階梯教室上課,粱厚載就在我宿舍裡用我的筆記本上網,反正整個下午宿舍裡都沒人,他也不至於一個人和陌生人接觸。
說真的,就粱厚載這性格,我都無法想象他剛進大學的時候是如何和宿舍的人相處的。有可能他宿舍的人在開學的頭幾個星期裡會覺得他是一個非常冷漠的人,熟了以後才發現粱厚載其實只是害羞。
由於我的學習進度比老師的教案進度快很多,所以我去上課就是為了在點名的時候幫我宿舍的幾個哥們應付一下,然後整堂課就自學,除非是老師講到了我前面沒能完全理解的內容時,我才偶爾抬起頭來看一會黑板。
在大學裡,再也沒有老師在我自學的時候強令的看黑板了,我覺得和高中相比,這地方簡直就是天堂。
五點半,我像以往一樣回到宿舍,剛進走廊,就看見和我同宿舍的申明海像瘋子一樣在走廊裡狂奔,他一看到我,隔著很遠就沖我喊:“宿舍裡有人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