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個酒店是不是上過星的,但從門面上看,這應該是個基礎消費很高的地方,停在樓下車子中也不乏豪車。
一進酒店大廳,就有一個西裝革履的人迎了上來,這個人看起來四十歲到五十歲之間吧,肥瘦均勻的身材,他走路的時候步伐十分幹脆,頗有一點軍人的風骨。他來到我們面前,也不說廢話,直接問我們是不是莊老闆介紹來的。
我心想,莊老闆大概就是指的莊師兄,於是就沖他笑了笑:“如果你是董老闆的人,那我就是莊老闆介紹來的。”
看到他的時候,我覺得他應該是董老闆的助理,又或者是董老闆公司裡的經理什麼的,可他沖我微微一笑,說他就是董老闆。
在確認了我們的身份以後,他轉身招手,之前站在電梯附近的幾個人看到他的舉動,也都笑著走了過來。
相比於董老闆,我覺得這幾個人更貼合我對“老闆”這個詞的印象,碩大的啤酒肚、鬆散隨性的步伐,還有手腕上粗壯的腕錶以及看人時那種居高臨下的眼神。
當時我的我覺得,這些特徵才該是老闆這個群體應有的嘛。
寫到這,我突然發現,我上大學時的思想很奇怪,明明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不管什麼事情都不能主觀地去臆測,可在零八年年中的時候,我卻變得有些唯心主義了。
這些人過來以後,董老闆就一一向我介紹他們,這些人裡有些是做地産開發的,有些是做建材的,總之都是董老闆那個體系裡的人。
介紹完這些人之後,董老闆又笑著對我說:“哎呀,你看你們也是遠道而來,要不然,中午咱們一起吃個飯,大家都熟絡熟絡嘛。反正工地那邊還有一段時間才開工呢。”
之前看文案的時候我就覺得董老闆有問題,現在看到他一副輕松愉快的樣子,竟然還要請我吃飯,我就更覺得他不正常了。
哪個尋常人能在自己工地上出了邪屍之後還像他這樣的?
我擺了擺手,說:“吃飯就算了吧,我覺得還是先去工地看看,處理完你這邊的事,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
董老闆大概也沒想到我是這樣的反應,臉上的笑容在短暫的一個瞬間中僵硬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恢複如常,對我說:“怎麼這麼見外呢,既然來了,就在一起坐坐嘛。”
我沖他笑了笑:“不是我不想留下來吃飯,是真的還有事。現在方便去工地嗎?”
董老闆先是沉默了一小會,接著又做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點了點頭:“既然大師還有事,那我也不好耽誤您的時間不是?不過呢,今天中午我也有應酬,你看看……”
說話的時候,他還特意側了側身子,讓我能更清晰地看到他身後的人,這意思就是他今天中午要應酬這些人啊。
我說:“這樣吧,你大致跟我說一下工地那邊的情況吧,我心裡也好有個譜。”
董老闆立即點頭說好,又說他先安排一下,接著就過來。
之後他就客客氣氣地對他身後的那幫朋友說:“等會我有點事和大師聊一聊,這樣吧,小張,你先帶咱們的貴客上去,點好菜,我一定在上菜之前回來。”
他這邊說著話,就有一個腋下夾著公文包的年輕人過來,引著眾人朝電梯那邊走。
還有一個人轉過頭來沖我喊:“大師,有時間聯系啊。”
我點點頭,給了他一個微笑。
有時間聯系?你連我聯系方式都沒有,聯系個屁!
直到這些人走遠了,董老闆才長出了口氣,說:“本來我也是想請大師單獨吃飯的,可是你看,我們這些生意人,就是應酬多,今天中午這場是真的推不掉,所以我還尋思著,讓大師一起來,順便也結識幾個新朋友。”
我臉上還是帶著微笑:“以後還會有機會的。董老闆,還是說說工地上的事吧。”
他點了點頭,又沉思了一會,說一聲:“借一步說話。”,而後走向了大廳旁邊的一個列印室。
董老闆快走到列印室門口的時候,還有專人走過來給他開門。
他轉過身來,沖我微微一笑:“這個酒店也是我的。”
我也沖著他笑:“看出來了。”
進了列印室,又有人將一個公文包交給了董老闆,董老闆示意我們隨便坐,然後將公文包開啟,從裡面取出了一張列印出來的大型照片。
那張照片的面積很大,足以佔據整張桌子,從畫面上看,這應該是某個工地的俯瞰圖,上面有些位置還用紅筆圈了出來。
董老闆指著其中的一個紅圈對我們說:“那東西就是從這個位置出來的,還有這個位置,原先有個抽水機,我們就把那個東西埋在這裡了,沒想到它又自己爬了出來。”
我問他:“另外幾個地方為什麼也被標出來了?這些地方也出現過邪屍嗎?”
董老闆搖頭:“不是,這幾個地方都是工地上見不到光的幾個位置。之前我也清人來工地上做過法,那些人都說,怪物白天不活動,晚上才出來。所以我推測,那東西在白天的時候應該就是藏在這些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