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沒有反應,只能提醒了他一下。
閻曉天這才發現腳邊有個屍頭,趕緊起身躲避。
他退到了我身邊,對著屍頭看了一會,突然用十分驚愕的語氣對我說:“這是蔣斌?”
我一時間沒明白他意思,沖他挑了挑眉毛。
閻曉天指著那個屍頭,有對我說:“這個邪屍就是蔣斌啊!”
甲屍的前身竟然是蔣斌?
我被閻曉天的話嚇了一跳,也朝著張大嘴巴的屍頭看了一眼,我沒見過蔣斌,不知道他原本長什麼樣子,但從它那幾乎沒有長出屍斑的臉皮上來看,這具邪屍的死亡時間應該不超過三天。
我又將視線轉向了狄廣通,問他:“你殺了蔣斌?”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咧了咧已經腫成麵包的側臉,好像是想露出一個笑容,可劇烈的疼痛卻讓他的笑容頓時扭曲起來。
過了片刻,他才吐了一口血沫,用一種十分驕傲的口氣對我說:“你們別囂張,大澤恩師會為我報仇的!”
劉尚昂走到他跟前,擺弄了一下手機,又將手機螢幕正對著狄廣通的臉:“你說的大澤恩師,是這個人嗎?”
狄廣通對著螢幕仔細看了看,說:“這是哪裡來的糟老頭子,大澤恩師比他年輕多了。”
劉尚昂“哦”了一聲,又在螢幕上操作了幾下,每次操作完以後,他都會將螢幕放在狄廣通的眼前。
最後,劉尚昂問他:“這幾個人你都認識吧?”
此時的狄廣通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是愣愣地看著劉尚昂。
劉尚昂又一次將螢幕擺在了狄廣通眼前,說:“你再仔細看一看,這個人,是不是你口中的大澤恩師。”
伊慶平死之前曾被番天印吸光了生命力,因此極其衰老,可即便是他的眼睛變得十分凸出、臉上布滿皺紋,可是五官的基本特徵卻沒有太大的變化。
狄廣通愣愣地盯著螢幕,過了很久,才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大澤……死……死了?”
劉尚昂又擺弄了一下手機,問狄廣通:“這個人你認得吧?”
狄廣通:“趙德楷怎麼也……”
劉尚昂收起了手機,回到了我身旁,我讓他用手機拍一下蔣斌的頭顱。
狄廣通的視線從在場的每個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他的視線停留在了閻曉天和我的身上。
他似乎用了很大力氣來觀察我們兩個身上的細節,片刻之後,他才開口道:“青鋼劍、番天印,還有這樣的年紀……你是左有道。你是閻曉天。”
說完以後,他愣了一下,接著又嚷嚷起來:“你和寄魂莊聯手啦?”
閻曉天很不耐煩地看著他,說:“我和寄魂莊聯手的事,趙德楷應該早就知道了。”
我沒有興趣聽狄廣通談論這種毫無意義的話題,讓劉尚昂給他拍了一張全身照之後,開口問他:“劉文輝手裡的那具金甲屍是不是你給他的。”
狄廣通盯著我,沒說話。
我就對他說:“你現在不想說也沒關系,反正到時候有人會審你。不過那些人和我不一樣,他們在審犯人之前,習慣先賞一百殺威棒,不管你打不打算隱瞞什麼。”
其實我也知道莊師兄他們絕對不會這麼幹,這麼說只是嚇唬人而已。
不過我的這番話還是比較有說服力的,畢竟剛才我們一進屋也是二話不說,先把狄廣通修理了一頓,我們那麼做主要是為了卸除他的戰鬥力,防止他施法或者逃跑。
但我們這麼想,現在被五花大綁的狄廣通卻不一定這麼想,他稍微遲疑了一小會,突然點了點頭:“金甲屍是劉文輝從我這裡搶走的,你肯定知道,他在組織裡屬於高層,我呢,就是個芝麻大的小人物,人家問我要東西,我哪能拒絕啊?真的,劉文輝的事情真的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我也不知道他拿走金甲屍要幹什麼啊!再說,他現在不都伏法了嗎?”
我說:“你怎麼知道劉文輝伏法了?”
狄廣通頓了一下,說:“是蔣斌告訴我的,他在組織裡的級別比我高多了,很多事都知道。”
蔣斌現在已經變成了甲屍,就算他這麼說,也是死無對證。
我問他:“你在葬教裡是什麼級別,認識羅有方嗎?”
狄廣通:“我就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卒子,羅有方是我的上線,我一直都是聽他安排的。百烏山的事也是,還有……還有葉凡心的事,都是他指使我的,我就是奉命辦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