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在我踩出第一個星位的時候,他就沖向了我,梁厚載也從我背後閃了出來,甩動著鐵鏈將教主攔住。
我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注梁厚載和教主之間的戰鬥,只是用最快的速度踏出一個個星位。
七星踏遍,星力如期而至,帶著七星中正炁場的巨大壓力當場就將兩只厲鬼打散了,梁厚載對我的套路已經十分熟悉了,在壓力出現之前,他就提前和我拉開的距離,可那個教主也被他帶了出去,他一直粘著梁厚載,和梁厚載纏鬥在一處。
我深吸了一口氣,死死盯著伊慶平。
他沒有像我預期的那樣被星力壓在地上,而是像尊雕像一樣筆直地站立在星力之中,在兩個厲鬼消失之後,他身上的炁場就變得格外混亂,陰氣、怨氣、戾氣還有他自己的念力混在一起,但這股混亂的炁場又格外龐大,竟然能和星力的中正炁場分庭抗禮。
不只是炁場,我甚至感覺伊慶平整個人狀態都發生了變化,過去見到他的時候,他總是給人一種十分貪婪,但又特別心虛的感覺,可現在,他的臉上卻出現了一份極端的狠辣,他眯著眼睛看著我,嘴巴微微張開,露出了一口黃牙,就像是野狼在審視自己的獵物時,向著獵物露出自己的獠牙一樣。
我不知道在剛才的一瞬間,伊慶平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單從修為上來說,此時的他已經不是我能對付的了。
不過我也記得,他雖然修為厲害,但身手非常糟糕。
趁著星力還沒有完全散盡,我就端起青鋼劍沖到了他身前,他好像也沒想到我會突然沖向他,剛才還十分鎮定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驚愕。
從我潛入神跡訓練班的第一天就發現了,伊慶平不管施展什麼樣的術法,都要先結手印,再念經文。我沖到他面前以後,就一劍刺出,刺向了他的左手掌。
他匆匆躲閃,但由於速度太慢,左手還是被青鋼劍刺傷,鮮血直流。
天罡劍法在對付活人的時候,講究以攻代守,刺出第一劍的同時,我已經朝著伊慶平邁出了一大步,他回退的同時,我又刺出了第二劍,刺向了他的右手。
這次他依舊沒能躲開,右手上也出現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見點血就心軟的小屁孩了,兩刺進攻得手之後,我的第三劍刺向了伊慶平的左肩。
他受了傷以後就變得非常憤怒,一雙眼幾乎能噴出火來,可在這種時候,憤怒根本幫不了他,他依舊沒能避開我刺出的第三劍,鮮血很快洇透了他的袖子和領子。
這時候星力才完全散去,我停下腳步,用劍指了指他身上的傷口,說:“投降吧,就你現在的情況,撐不過一個小時。”
他現在的失血速度很快,其實用不了一個小時,他就會因為失血過多出現昏厥。
我本來是好心提醒,但這樣的話卻讓他變得越發憤怒了,他先是對著我作出了一個非常猙獰的表情,而後用極快的速度從口袋裡掏出了什麼東西。
我再次出手,一劍拍在了他的手肘內側,這個位置就是我們常說的“麻筋”,一旦被拍中,整個小臂都會瞬間麻痺、脫力。
他的胳膊快速顫了一下,攥在手裡的東西也掉落在了地上。
我這才看清楚,那是一串用灰黑色圓珠串成的手鏈,每一顆珠子都和魚眼差不多大,白色的繩子穿過最後一個珠子之後,被擰成了一個八卦結。
這串珠鏈不管是顏色還是樣式,甚至是上面攜帶的炁場,都和多年前羅有方塞給我的那串沉香手鏈別無二致。
可我曾聽師父說過,在當今世上,能做這種手鏈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的同門師伯趙宗典。顏色和樣式可以仿造,可附帶在手鏈上的那股炁場,卻是仿不來的。
這樣的手鏈怎麼會出現在伊慶平手上?難道我師伯……
想到這些,我一時失神,伊慶平抓住了機會,迅速從地上撿起手鏈,我這才回過神來,再次舉劍刺向了他的肩膀,可這時候他已經凝練出了念力,他身上的那股混亂炁場也在一瞬間變得躁動不止。
他的炁場快速朝著四面八方蔓延,僅僅幾秒鐘之後,這股躁動的炁場似乎讓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我動了一下手臂,卻發現胳膊已變得異常沉重,那種感覺,就像是我被扔進了一個裝滿蜂蜜的木桶裡,不管作出怎樣的動作,都要克服巨大的阻力和蜂蜜的黏膩。
這時候,伊慶平不急不慢地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金屬的小盒子,那個盒子四四方方,表面光滑無比,裡面斜放著一把不到五厘米長的小錐子。
伊慶平將那把錐子拿在手上,同樣是不急不慢地來到了我面前。
我朝他揮劍,但動作緩慢,他稍稍退了一步,很輕松地避開了。
我斜著眼睛朝梁厚載那邊望去,現在他已經被教主纏住了,根本騰不出手來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