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尋找我的視覺盲區,打算找到機會給我致命一擊打,但問題在於,我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視覺盲區在什麼地方。
我只要不背對他,他就沒有機會。
版主俯著身子繞了一個大圈,當他完全離開我的視野時,我立刻向前疾走兩步,然後猛地轉身。
我轉身的同時做了一個下潛的動作,他剛打出一記直拳,還沒來得及將拳頭收回去,看得出來,他這一拳上聚集了不少力量,此時拳頭落空,他已經失去了平衡。
他向前趔趄了一步,而我也朝著他迎了上去,一拳擂在了他的胸口上。其實我原本是想打他的下巴,那個部位的血管多,只需一記重拳就能讓他暫時昏迷,可他即便是失去了重心,卻依舊能在我出拳的瞬間調整姿勢,他猛地挺直了腰,而我的拳頭也撞在了他堅硬如鐵的胸口上。
他被我打翻在地,卻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也就在他倒地的瞬間,一股龐大的陰氣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背後,我趕緊回頭張望,就看到兩只穿著紅衣的女鬼披頭散發地朝我撲了過來。
透過天眼,我竟能依稀分辨出這兩只厲鬼的五官。
要知道,鬼物這東西本身無形,越是厲害的鬼,形態就越具體,但唯一能讓自己的形態具體到五官俱全的鬼物,就只有兇神。
這兩只厲鬼的炁場和百烏山守門的兇神相比差得實在太遠了,我感覺它們好像就是兩只普通的厲鬼,可既然普通,為什麼能在天眼的注視下顯現出五官?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也沒有太多的精力去深究這個問題,那兩只女鬼以極快的速度到了我的面前,其中一隻伸手掐向了我的脖子,另外一隻則將手指插進了我的左胸。
我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感覺自己的心髒好像被什麼東西箍住的一樣,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就凍結了。
但這種感覺只出現了極短暫的一個瞬間,黑水屍棺立即發揮作用,一股寒氣從我的背部迅速蔓延了我的全身,鑽進我體內的兩道陰氣瞬間被化解。
那兩只厲鬼感覺到身上的陰氣被吞噬,立刻後退,和我拉開的距離。
從梁厚載他們沖出隧道,到這兩只厲鬼襲擊我,期間也不過幾秒鐘時間,可我已經意識到,單單靠我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同時對付這麼多人。
厲鬼剛撤,班主就從地上爬起來,再次撲向了我,而這時候劉尚昂也奔了過來,班主的心思都在我身上,完全沒有留意到行動敏捷的劉尚昂。
我朝班主那邊望過去的時候,劉尚昂已經抱住了他的腰,將他掀翻在地。
在劉尚昂身後還跟著羅菲和梁厚載,仙兒此時依舊站在隧道出口那邊,她正在竭盡所能地給在場的人種下夢魘。
按照我原本的想法,仙兒種下夢魘之後,所有不具備修為的人都會被她控制,只留下伊慶平這麼一個敵人,對付起來也容易得多。
可從她施術到現在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伊慶平的同夥們依舊行動自如,只是當王道姑開啟籠子的時候,籠子裡的人沒有像之前一樣乖乖地出來。
看樣子,仙兒控制住了大部分人,卻無法控制王道姑他們。
王道姑見籠子裡的人不肯出來,不知道從哪弄了一根鐵鈎子,我看到她正用那根細長的鈎子勾住了一個男人手上的皮肉,想要將他硬拉出籠。
那個男人受到夢魘的控制,動也不動,可面板被穿透的痛苦卻讓他的整個面部變得十分扭曲。
我指著王道姑,沖梁厚載和羅菲大喊:“快阻止她!”
羅菲在奔跑的途中改變了方向,奔向了王道姑,梁厚載則來到我身邊,將裹著青鋼劍和番天印的包袱遞給了我。
我抽出青鋼劍,梁厚載從口袋裡拿出靈符,望了眼飄在半空中的厲鬼:“這兩只厲鬼很厲害。”
我點點頭,沒說話。
此時,伊慶平正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我,而擋在他身前的教主則反複掃視著整個戰場。
我對梁厚載說:“我對付伊慶平,那個小個子歸你了。”
梁厚載皺了一下眉頭:“為什麼?”
我說:“伊慶平修為比咱們加起來還高,但他的術大多和鬼物有關,黑水屍棺正好能剋制他。小心點,那個小個子身手非常厲害。”
說完,我就提著青鋼劍走向了伊慶平,梁厚載撿起了被我扔在地上的鐵鏈,緊緊跟在我身後。
伊慶平一直在唸咒,他似乎在操控著那兩只女鬼,逼迫它們接近我,可女鬼顯然忌憚我背後的黑水屍棺,它們來到我身邊之後,就一直圍著我打轉,卻不敢直接接觸到我。
我一直在心裡計算著伊慶平和我的距離,直到他進入了罡步的壓力範圍,我立刻停下腳步,用最快的速度達到思存境界,提取念力,踏出三步九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