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思不得其解,可老人也並不打算解釋。
和我簡單地聊了兩句之後,老人打算直接帶著曹洪斌回百烏山找趙德楷興師問罪去,他的舉動立刻遭到了我們所有的制止。
我告訴老人,如今的百烏山已經不是過去的百烏山了,在趙德楷身邊,還多了一個叫伊慶平的人,據魏老頭說這個人修為非常厲害,甚至能和陰兵搶道,還會一些我們從來沒見過的邪門術法。
剛開始的時候,老人固執地認為他是隱世長老,是持角人,無論如何,趙德楷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我就告訴他,趙德楷也許不敢把他怎麼樣,可那些葬教的人卻沒有這樣的底線。無奈之下,我又將這些年和葬教交手的一些經過簡單說了一下,提到了化外天師的事,也提到了那個慘死的刁書彬。
聽到我的這些陳述,老人似乎也認識到葬教的兇險,打消了自己的魯莽念頭。
在我們的勸說下,老人最終和我們一起翻窗戶回到了樓頂,又走經樓頂,回到了曹家大夫人的住處。
老人家雖然修為厲害,但畢竟是上了年紀,讓他翻樓頂確實是有些難為他了,還好劉尚昂帶來了繩索,我們才得以用繩索將老人拉上樓頂,又用繩索吊著他,讓他順利進入了曹家大太太的家。
而除了老人以外,還有一個人是被我們用繩索吊來吊去的,不用說,那個人當然就是曹洪斌,只不過我們在對待老人的時候,總是輕手輕腳,生怕他颳著蹭著,可對待曹洪斌的時候,則是五花大綁,該怎麼折騰怎麼折騰,一點也不客氣。
等他被運到大太太家裡的時候,光是腦門上就多了五六處淤青。
當老夫人發現跟在我們身邊老人就是隱世長老時,也吃了一驚,但她也知道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將隱世長老客客氣氣地接近了屋裡,泡了茶,卻少了那一份應有的寒暄。
而我們幾個也沒有耽擱太多的時間,從曹洪斌嘴裡問出了少壯派的幾個主謀之後,就趁著深夜展開了行動。
曹家的少壯派分了四個支系,曹洪斌是最大的一系,另外還有曹忠正、曹洪禮和曹開陽這三系,這裡面曹忠正的資格是最老的,論輩分,他和曹家大太太應該算是同輩人,可因為他生得晚,沒趕上曹家老一代分權,也淪落成了無權無勢的少壯派。
其實我剛聽到“少壯派”這個名詞的時候,以為其成員都是一些年輕人,可曹洪斌已經年僅四十,曹忠正年紀五十,曹洪禮四十出頭,只有曹開陽是個年紀不到三十的後生。
到這時候我才明白,所謂的少壯派,其實就是一群在家族裡沒有充足的話語權、整天無所事事,以至於精力無處發洩的人。
我們的任務是將這幾個人全部控制住,而老夫人則負責和家族裡那些原已被架空的老人們聯絡,說服他們和閆曉天合作。
在抓住曹洪斌之後,我們又相繼從族樓上找到了曹忠正和曹洪禮,這兩個人不管是功夫還是修為都比曹洪斌差了一大截,除了他們住的地方出入稍微有些困難之外,抓捕起來幾乎沒有任何難度。
最後,我們潛入了曹開陽的住處,可他家裡面竟然沒人。我們一直等到半夜一點多鐘,他才醉醺醺地回來,直到我們將他捆成粽子送進老夫人家中的時候,他的酒勁都還沒退去,一直昏睡不醒。
我們這邊控制住了少壯派的幾個頭目,可老夫人那邊還沒有說通族裡的老人們。
她手裡握著電話,顯得有些無奈,而我們幾個就坐在屋子裡,誰也沒有多說話。畢竟像這樣的事情,我們的確插不上嘴,也幫不上忙。
這時候,隱世長老端起了茶杯,先是抿了一口涼茶,然後對老夫人說:“曹家夫人,有件事,我想問一問。”
老夫人對於這位隱世長老也是非常恭敬的:“請長老指教。”
長老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如今,曹家的族老還是當初的族老們嗎?”
老夫人點頭:“自從家夫失蹤了以後,曹家的族老就沒再換過,還是當初那些人吶。”
長老也跟著點了點頭:“是這樣啊。那這些老人們應該還都認得我。這樣吧,曹家的族老,還是由我去說項,不管怎麼說,他們多少會賣我一個面子。”
老夫人笑了:“如果長老肯出馬,肯定是萬無一失……”
長老擺了擺手,打斷了老夫人,而後又轉向了我:“想讓我出馬,可以,但有一個前提,我要先和閆曉天見個面。等我弄清楚了這小子究竟想幹什麼,才能決定幫不幫他。”
我沉思了一下,點頭:“好。”
我能感覺出來,不管是曹家大夫人還是隱世長老,都把閆曉天和趙德楷的鬥爭看成了一場單純的兩權相爭。
閆曉天和趙德楷的鬥爭,固然涉及到了掌派之位的爭奪,可我記得很清楚,當初我剛認識閆曉天的時候,他對趙德楷還是非常敬重的,如果不是後來百烏山幾乎因為趙德楷的利慾薰心而即將被毀於一旦,以閆曉天的性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直接和趙德楷翻臉的。
而就在他剛剛開始和寄魂莊聯手做生意的時候,還懷著巨大的僥幸心理,期望趙德楷能迴心轉意。
所以我說,如果只把閆曉天現在做的事當成他和趙德楷之間的權利鬥爭,那是因為不瞭解閆曉天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