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劉尚昂又拿出了地圖,對老翟說:“老翟,你兒子家在哪?”
老翟:“你就說你去哪吧?我放下你們再辦自己的事。”
劉尚昂也不客氣,指著前面的路說道:“從這裡向左拐,把我們放在路邊就行了。”
老翟點了點頭,將車開上了左轉道。
他在劉尚昂的指引下,將車開到了一個建築工地旁邊。可劉尚昂不著急下車,他先是在車裡仔細觀察了一下外面的環境,似乎是確定沒有問題了,才催促我們趕緊下車。
從車上下來以後,劉尚昂又帶著我們沿著鐵皮牆的縫隙鑽進了工地。
一般來說,工地裡除了鋼筋水泥就是黃沙黃土了吧,可在這個工地上,卻長滿了齊腰高、甚至比人還高的草。
我看了看周圍這些開始發黃的野草,問劉尚昂:“這個工地被廢棄很多年了吧。”
劉尚昂抬頭望著不遠處那個還沒徹底建完、像個水泥架子一樣的高樓,嘴上說著:“也不算是廢棄吧,這個樓現在還在招標,找下一個開發商呢。老包說,這地方也算是幾經易手,可接手這個樓盤的人全都沒有好下場。也有人說這地方的風水不好,第一個開發商做這個樓的時候,原本是想拿來做酒店的,可那個開發商中途就破産了,後來接手這裡的人,不是破産就是資金鏈斷了,反正沒一個有好結果的。”
一邊說著話,他已經撥開了前方的草叢,朝著那座高樓走了過去。
途中我留意到,在草叢外圍還有一些建築用的沙堆,不遠處還有一個非常破舊的水泥攪拌器,地上還散落著很多安全帽和碎了的磚塊。
看著那些已經掉色、發白的安全帽,我突然有種很不好的感覺,但又說不清楚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這座樓已經快要封:“從這座樓向東看,一眼就能看到閆曉天公司所在的那個商務樓,老包也說,這裡是一個絕佳的觀察點。”
我問劉尚昂:“包師兄來過這?”
劉尚昂:“來過,不但來過,還看了看這裡的風水,他說這個樓所處的位置有個破風局,如果在這種地方長住,財、運都會被消耗殆盡,身體也會變得佷差。而且他說,像這種風水局附近,常常是會招來邪祟的,靠近這裡的那些樓盤,特別容易鬧鬼。我問過老翟,老翟說從來沒聽說過附近鬧鬼的事。我估計是老包看錯了。”
說起來,包師兄在看風水這種事上,好像確實有學藝不精的嫌疑。
這座樓一共十五層,在二十一世紀初的時候也算是比較高的樓層了,我們一直爬到頂樓,之後劉尚昂就拿出瞭望遠鏡,朝著正南方向的一座寫字樓觀望。
看樣子,那座寫字樓就是閆曉天他們辦公的地方了,兩座樓離得非常進,中間就隔著一條很窄的街道。從我們這裡朝那邊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寫字樓周圍的情景,連路上行人的表情、穿著都能看出一個大概。
但我們的位置處在背光處,現在又快要入夜,對面的人卻很難看到我們。
劉尚昂說得沒錯,這裡的確是一個極佳的觀察點。
梁厚載朝著樓下望了望,說:“這地方應該是市中心商業區了吧,估計地價不低吧。”
劉尚昂笑了笑:“這我就不清楚了。”
說完,他就專心地觀察起了對面的寫字樓,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沒再說一句話。
在此期間,我在頂樓上逛了逛,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雖然我不懂風水,可這地方給人的感覺真的非常不好。
我們這一路從郊區走到城區,所有的房子都是正南正北落座,唯獨我們所在的這座樓是西北、東南走向,高樓的每一堵牆都正對著周圍那些樓房的直角,西面有一座樓比這座樓還要高很多,東面則是一片低矮的老樓,那些老樓不但破舊,而且在更向東的位置,還有一口粗長的煙囪,那個煙囪的色調很深,遠遠望去,就好像是遠處的天空裂開了,留下一道漆黑的縫隙。
而且今天明明是西南風,可站在樓上,我卻總覺得風就是從東邊吹來的,這陣風到了樓的西頭好像很難散去,在原地打一個轉,將地上的灰塵都捲了起來。
劉尚昂對著不遠處的寫字樓觀察了將近半個小時才放下望遠鏡,轉過頭來我說:“沒有什麼太大的異常,不過我聽老包說,在寫字樓的後街那邊,好像有一個監控攝像頭位置不太對勁。他當時來得急,走得也急,也沒自己檢視。”
這時候梁厚載突然說了一聲:“嗯?那不是樑子嗎?”
我趕緊湊上去,朝寫字樓那邊一看,果然看到樑子站在寫字樓的樓門口,他似乎碰上了什麼心事,在門口踱了兩圈之前,就在馬路牙子上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石師兄和閆曉天也從寫字樓裡出來,樑子站起來笑著跟他們說了寫什麼,之後石師兄和閆曉天就匆匆地走了,而樑子又一次坐在了馬路變,抽起了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