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們三個早早起床晨練,之後又由孫先生帶著,一起到地藏墓做特訓。
說真的,在青海特訓的那段日子對我來說,雖然算是刻骨銘心,但並沒有帶給我太多記憶,我只記得剛到牧場的那段時間發生的事,以及特訓期最後兩個月發生的事情。
至於中間的這段時間,我、梁厚載、劉尚昂全都憋著一口氣挑戰一號區到三號區的特訓,每天訓練完就抓緊一切時間休息,有一件事我記得很清楚,在那段時間裡,我幾乎沒有和仙兒還有羅菲說一句話,所有心思全都放在了特訓上。
我和梁厚載是在十多天後才能在一號區正常凝練念力的,從被跳躍性磁場折磨得死去活來,到念力完全成型,說白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玄機,就是不斷調整心態,先用全力靜心,再慢慢凝練念力。當我能在這樣的環境中靠著三屍訣讓內心完全平靜下來的時候,我對於三屍訣竟然又有了新的體會。
我甚至嘗試著在一號區練習定禪,我發現,透過定禪提煉出的念力,竟然能在一定程度上讓一號區的磁場變得平和。
一個月後,我們進入二號區,這時候的劉尚昂已經可以在一號區中行動自如,即便那裡的磁場扭曲了他的感官。
二號區的磁場依然混亂,而且在這道磁場中,還夾雜了一股時強時弱的陰氣和煞氣,陰炁強的時候,煞氣就變弱,相反,陰氣變弱的時候,煞氣就變得極強。
這兩種氣場都能極大程度地影響一個人的情緒,而我們訓練的內容,則是不依靠任何術法,在二號區保持心境平和。
孫先生怕我們出事,每天都陪同我們一起進入二號區。
後來我曾詢問過孫先生,究竟在擔心什麼。孫先生說,在二號區進行特訓的宗門弟子,八成以上都出現了強烈的自殘傾向,他是怕我們在裡面互相傷害。
孫先生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第一天進入二號區的時候,隨著陰氣陡然變強,我的心裡在一瞬間充滿了怨氣,從小到大,所有不好的事都浮現出來,在我腦子裡炸開了鍋。而當煞氣徹底佔據主場以後,我都感覺自己變得非常憤怒,但我根本不知道這樣的憤怒是因何而起。
那時候,我特別想打人,想見到血。還好我忍住了。
對於這樣的情緒變化,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適應和剋制,同時必須保持理智,明白自己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一段時間的訓練過後,我發現我竟然能在很大程度上無視心中的躁動情緒,在某幾個瞬間還達到了真正的“無心”境界。
第三個月,我們進入了三號區。
在這個區域中,貼滿了大量的靈符,每一道靈符上的靈韻都異常火燥,在這樣一個地方施展術法,術法常常會不受控制地變弱或者變強。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讓術法維持在一個中和的狀態上,這非常考驗我們對術法的精細控制。
劉尚昂沒有念力,也不會施術,但之前我師父和仉二爺他們教了他很多驅鬼辟邪的民間土方,他到三號區裡來,主要是嘗試著使用那些土方,為了訓練他,孫先生還設法在三號區安置了幾只厲鬼,並囑咐我們,在劉尚昂驅鬼的時候,我們兩個絕對不能幫忙。
其實,就算我們想幫忙也插不上手,在那樣一個地方,我和梁厚載已經是自顧不暇了。少了我們兩個的幫助,劉尚昂第一天驅鬼的時候就險些被鬼上身,好在有孫先生在一旁看著,不然真的會出大事。
每一項特訓都異常艱難,但我們從來沒抱怨過什麼,一直咬著牙堅持著。到了現在,偶爾回想起那時候的經歷,我會忍不住笑出來。每次回想起來,我面前就只有一副畫面,三個眼神堅定的傻小子在一個個面積狹窄的溶洞裡不停地輾轉,他們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都是一副和天鬥和地鬥的氣勢,每天晚上回到帳篷裡的時候,幾乎連張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但眼睛裡的堅定從來沒有渙散過。
很慶幸我曾經是那樣一個傻小子,反觀現在,在社會中大浪淘沙近十年,反倒是圓滑多過了堅硬,好在那股子倔勁還在,但我也不知道它會不會在某一天突然消失。
四個月後,從一號區到三號區,我們圓滿完成了所有特訓。孫先生覺得我們已經達到要求,可以進入四號區進行實戰訓練了。
孫先生說,進了四號區,才真正算得上是進了地藏墓。
另外還有一件事不得不提,就是在特訓的這段時間裡,每隔半個月孫先生都會按照仉二爺給的方子幫我配一次藥,讓我在每月的朔月之夜泡一次藥浴。
雖然孫先生也說,仉二爺就是因為從小泡這種藥浴才有了那一身鋼筋鐵骨,但我泡了幾次之後,卻沒覺得有什麼效果,偶爾還會有上火的徵兆。
孫先生說,既然仉二爺把藥方給我了,我就應該珍惜,有時間的話,還是應該泡一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