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柄鋼叉似乎喚起了他之前被我牽制時的那段記憶,他見我向他靠近,一邊朝著我低吼,一邊抖動著臉上紅彤彤的肌肉,做出一副猙獰的表情。
他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牽制住他,但不管怎麼說,我都要試試。
來到他身前一米半的距離時,我停了下來,此時他已經進入了鋼叉的有效攻擊範圍。但只要他沒有動作,我也不會主動去招惹他。
他盯著鋼叉看了一會,終究還是動了,他彷彿是試探似地伸出手,觸碰了一下鋼叉的尖頭,我沒動,繼續盯著他。
他見我沒有任何動作,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就朝我撲了過來。
我雖然看不清他的動作,但可以大體判斷出他飛撲的方向,立刻手持鋼叉橫掃,同時向後退了一步。
從鋼叉上傳來的堅硬觸感我就知道,這一下我打中了,血人的身子當時應該是浮空他,他沒有著力點,頓時被我擊倒。
可他剛一落地,又爬了起來,再次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朝我飛撲過來。
他的動作和剛才同出一轍,我再次揮動鋼叉的時候,他也第二次被我擊倒。
我感覺,他的速度雖然變得更快,力氣也變得更大了,但攻擊的方式卻比我第一次和他對峙的時候更加單一。
他不斷地從地上爬起來,不斷地朝我飛撲,我就一次次地用鋼叉將他擊倒。
他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我的體力卻變得越來越少,二十斤重的鋼叉在我手裡也似乎變得越發沉重,最後幾次將他擊倒的時候,我感覺自己都快握不住手中的武器了。
我也數不清血人倒地了幾次,只知道他又一次爬了起來,並朝我撲過來。我還想用鋼叉擊打他,可我的節奏已經跟不上他的速度,在我將鋼叉揮舞到一半的時候,一道紅色的影子已經到了我面前。
我趕緊扔掉鋼叉,試圖收回手來格擋。
可我慢了一步,血人堅硬的軀體結結實實地撞在了我的胸口上,他的力量變得比之前強了太多,我根本不敢硬抗,一感覺到他的巨力,我就迅速後撤。
雖然我的後撤能化解一部分沖擊力,但他的速度比我快太多,我的胸骨受到撞擊,感覺整個胸腔都好像被壓扁了,骨頭和內髒幾乎快要碎裂。
我被他撞飛,落地之後就覺得渾身骨頭都快散了一樣,不只是疼痛,還使不出任何力氣。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了劉尚昂的叫喊聲:“怪物,往這看!”
我估計血人應該聽不懂劉尚昂的話,他只是因為聽到聲音才突然駐足,朝劉尚昂那邊望了過去。
劉尚昂剛才大概是進了屋子,此時他手上拿著一個黑漆漆的壇子,在血人轉身的一剎那,他就將壇子裡的液體潑向了血人,空氣中頓時飄起一股濃濃的酒精味。
緊接著劉尚昂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塑膠火機,他將火機扔向血人,同時舉槍射擊。
那隻火機飛到血人面前的時候,正好被子彈擊穿,隨著一聲短暫的爆響,血人身上的白酒呼的一下就被點燃了。火焰很快蔓延了他的全身,高溫將附近的大片積雪融化,蒸汽飛揚起來,又被他身上的火焰驅散。
這時候的血人已經變成了一個被烈火包圍的火人,可他依舊動也不動地趴在那裡。
劉尚昂和莊師兄一直舉著槍,對著被火焰吞噬的血人,可他們誰都沒開槍。其實現在拿槍指著血人,也只能是莊師兄和劉尚昂的習慣性動作了,他們都知道,67式手槍射出來的子彈根本無法對血人造成傷害。
火焰一直燃燒了十幾分鐘才熄滅,血人的身體表面變成了炭黑色,可不知道為什麼,被火焰灼燒之後,他的身體看上去竟比剛才魁梧了很多。他抖動了一下身子,那些被燒成炭的體表組織立刻破碎,一片一片地脫落下來。
這時候我才發現,被火焰洗禮過之後,血人身上的肌肉變得更加圓實和飽滿了,他的身子整整大了一圈,眼神中的狂躁也變成了暴戾。
他死死盯著劉尚昂,我想站起來,但渾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力氣,莊師兄接連向他開了兩槍,可每一次子彈都被彈飛。血人也不理會朝他開槍的莊師兄,就是一動不動,死死盯著劉尚昂。
我的內髒可能受了傷,從嘴裡撥出來的氣都帶著幾分血液的鹹腥味,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視線也稍微有些模糊,我看到血人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錯覺。
如果不是,那就說明王磊的意志還在,他還在努力抵制著體內的那股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