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幾分鐘過去,楊聰帶著他的四個師妹急匆匆地回到了王大海家,進門的時候,我才聽到他對方雪梅說:“這次來的是天師的特使,大妹,你可要收收性子,別得罪了他。”
方雪梅立即點頭:“你放心,我有分寸。”
說完,兩人就一前一後地進屋,另外三個人則跟在他們身後。
劉文輝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問楊聰:“探明白了嗎,姓羅的想幹什麼?”
楊聰在距離劉文輝一米左右的距離停了腳步,站直身子說:“他只是召集了全村的人,說是要給大家算生辰,我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在這之後,屋子裡就陷入了沉默。
過了好一陣子,劉文輝才說:“大羅門向來和塵世沒有瓜葛,道法體系自成一派,他們修行的那些東西,確實很難參透。算了,先不管他了,我這次來,主要是受天師之託,瞭解一下你們這邊的情況。”
楊聰放慢了語速,說道:“在幾天前,我們已經按照天師的囑咐,佈置好了與怨氣大陣,還在村東那邊放養了冤死鬼,也造出了一些聲勢。原本以為計劃天衣無縫,完全可以將柴宗遠他們引出來,到時候,村裡的教眾一起動手,加上大妹的離魂術和怨氣大陣,柴宗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走不出村子。可是……”
說到這,楊聰突然停住了。
劉文輝顯得有些著急:“可是什麼?”
在片刻的沉默之後,楊聰突然說到:“我這麼說,絕對不是想找藉口啊,我們確實按照天師的吩咐將所有事情都佈置好了,可沒想到……突然殺出一個程咬金,幾天內就破壞了天師的計劃。”
我看不清劉文輝的表情,但能感覺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凝重起來:“你是說,那個姓羅的?”
楊聰立刻點頭:“不是他還能有誰?自從他來了以後,之前被冤死鬼盯上的那個王大朋,不知怎麼就被他消了咒印,後來村東的冤死鬼被他用法力壓住,連我們佈下的怨氣大陣,都好像沒了威力,這兩天,我試著催動過幾次,但不管我怎麼發力,都只能催動大陣一兩成的功力。”
劉文輝抬起了手,揉著自己的太陽xue,嘴上說著:“姓羅的這麼厲害?連怨氣大陣都能壓得住?看來像大羅門這樣的隱修門派,以後也不能輕視啊。可他不在山裡隱修,跑到山東幹什麼來了?”
楊聰說:“我打聽過了,聽說他原本是準備去嶗山派參加一個道學交流會,途中推算出店子村一帶有陰祟盤生,於是就來了。”
劉文輝疑惑道:“嶗山派最近有道學交流會嗎,我怎麼不知道?”
這時候,就聽楊聰說:“特使,你說這個姓羅的……不會是柴宗遠他們請來的吧?”
“不可能,”劉文輝搖了搖頭:“亂墳山那邊一直有人盯著,最近這段時間,柴宗遠和他那幫人都沒離開過王莊,也沒見他們和什麼人聯系過。”
聽到劉文輝的話,我不禁皺起了眉頭。難道說,在王莊也有他們的人?
我看向莊師兄,發現莊師兄也是一副眉頭緊皺的樣子,看來,他們也沒有查到王莊還有葬教的奸細。
過了片刻,劉文輝又說話了:“不管你能催動大陣的幾成功力,只要大陣還在,就能將柴宗遠一行人剋制住,現在的問題是如何將柴宗遠引來。對了,現在村裡還有多少居民?”
楊聰想了想,說:“多得很,我也沒具體數過。”
劉文輝稍微頓了一會,突然說道:“殺人吧,拿活人血祭,把風頭做得大一點。柴宗遠他們那一脈自稱是正道守門人,他們就算知道這是陷阱,也肯定回來。”
這一下,楊聰卻有些犯難了:“血祭?這……不太好吧。如果我們做了這種事,那可是要成為正道公敵的呀,我覺得,天師和教主也不想這樣吧。”
劉文輝笑了起來:“正道公敵?你的意思是,咱們是邪道咯?如果我把你這番話轉告給天師,不知道天師會怎麼想呢?”
聽到劉文輝的話,楊聰愣了好一陣子,之後才支支吾吾地說:“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劉文輝揮手將他打斷:“你怎麼想的,和我無關,和天師無關。天師只想看到柴宗遠他們離開亂墳山。”
一邊說著,他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又對楊聰他們說:“你們幾個都過來,看著它。”
直到所有人都圍到了劉文輝身邊,劉文輝突然一抖手腕,這時我才看清楚他手裡拿著的是一塊亮色的懷表,隨著他抖動手臂,懷表順著鏈條垂了下去,然後就像擺鐘一樣,以某種頻率搖蕩起來。
也就在這時候,我終於在劉文輝身上感應到了念力,那是一種非常雜亂的念力,就像一道道狂風一樣在他的身邊拂動,任誰無法將這麼雜亂的念力凝練出固定的形態和顏色,但不可否認的是,這股念力很強,而且極其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