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半個小時左右吧,”莊師兄說道:“你要望遠鏡,是為了方便監視吧。”
說到這,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問我:“你的手機攝像頭沒有放大功能嗎?”
如果莊師兄不說,我都忘了自己還帶著手機了,我拿出手機來試了試,攝像頭確實可以變焦,只不過鏡頭拉大以後,畫面會變得非常不清晰。
莊師兄操作了一下自己的手機,和我的情況一樣。
不過他們確實沒有帶望遠鏡,等一會的監視,就靠這兩塊不靠譜的手機了。
十幾分鐘之後,劉尚昂一溜煙似地沖了回來,帶著幾分驚訝對我說:“那個羅泰可真厲害,村裡人全都被他騙到村委會那邊去了,連楊聰身邊的幾個女人也全都離開了王大海家。不過,王大海現在還在家裡。”
聯想到上次見到王大海的時候,王大海那副丟了魂似的樣子,我估計他不是被控制了,就是真的丟了魂,即便我們弄出什麼動靜來,以他現在的狀態估計也察覺不到。
我朝劉尚昂點了點頭,對仙兒說:“你和羅菲留下,其他人跟我來。”
誰知就在我剛準備出門的時候,仙兒突然拉了我一下,我轉回身去看她,就見她有些不悅地看著我。
我問她怎麼了,她沉默了幾秒鐘,才對我說:“有道,你們最近這幾次行動,為什麼都不帶上我們,把我們兩個當累贅嗎?”
怎麼就把你們當累贅了?我是怕你們出事!
雖然我心裡這麼想著,可嘴上卻說:“留下你們,是因為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想啊,劉文輝來到店子村,肯定要對店子村的情況做一個詳細的摸底,萬一他突然沖到暗哨這邊來了,你們兩個不在,豈不是要露餡嗎?”
仙兒要控制傭兵說話,羅菲需要用她的秘術掩蓋住傭兵身上的妖氣,不讓楊聰他們這些有道行的人察覺。
從比較現實的意義上來講,仙兒和羅菲,也確實應該留下。
仙兒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很久才有點無奈嘆口氣:“算了,這次就勉強相信你吧。”
可她嘴上雖然這麼說,抓著我的那隻手卻一直沒松開。
羅菲笑了笑,將仙兒拉到了一旁。
我這得以解脫,就馬不停蹄地沖出了烤房,快速來到王大海家附近,朝著松樹一個沖刺,用上八步神行的腳法猛蹬三步就竄上了樹幹。
整棵松樹都被我蹬得亂顫,大捧大捧的雪從樹梢上跌落、飛濺,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雪霧。
由於樹皮濕滑,我這一下也沒有竄上多高,又抓著樹杈快速攀了幾下,才將整個身子藏進松樹的針葉裡,不過我也知道,這些針葉的密度,還遠遠不能遮住我的整個身軀。
在我之後,莊師兄和梁厚載也上了樹,他們上來的時候,落雪的情況要比我輕得多。
劉尚昂帶著大偉去了王大海的宅子後方,兩人裝好竊聽器之後才一前一後地奔回來,大偉率先上了樹。
劉尚昂則站在樹下,兩眼盯著樹,同時不斷地變換自己身處的位置。他這樣觀望了一會之後,就開始指揮著我們幾個調整位置,說是要對應王大海家和村路的視覺盲區。
說真的,我到現在也不能完全理解劉尚昂口中的“視覺盲區”究竟是指的什麼,畢竟像這樣一棵樹,不遠我們如何調整位置,那些針葉都無法將我們徹底遮蓋住。
直到我們幾個都調整好了,劉尚昂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跑到樹下,先是將那些被我們震落的積雪捧在手中,重新朝著樹上面撒,可他撒到空中的雪又不可能全部覆蓋在樹梢上,絕大部分最終還是落回了地面。
劉尚昂又將落雪的痕跡和我們足跡掩飾好,才摟著樹身,輕輕地爬上了樹,他的手腳真的非常輕盈,一直到他爬到我身邊的時候,都幾乎沒有震落樹梢上的積雪。
莊師兄朝劉尚昂那邊看過來,朝他揚了揚頭,引起他的注意,然後又問他:“你這些手法,都是包師弟教的?”
劉尚昂接著就咧嘴笑了:“師傅帶進門,功夫靠個人。”
說話間,劉尚昂還將什麼東西扔給了莊師兄,莊師兄伸手接住,沖大偉和梁厚載說一聲:“接著。”,然後我就見他甩動兩隻手臂,向大偉和梁厚載拋了什麼東西過去。
我剛想問他們剛才拋擲的是什麼,劉尚昂就將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塞給了我。
我攤手一看,才發現他剛才塞給我的是一個套了絨面的耳麥。
劉尚昂對我說:“這東西和竊聽器相連的,帶上吧。”
我一邊將耳麥掛在耳朵上,一邊問他:“你的呢?”
劉尚昂沖我笑笑:“我用不著。”
看著他說話時那副得意的樣子,我也無奈地笑了笑。
帶上耳麥以後,我就聽到一陣陣“嗤啦嗤啦”的聲音,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忙音,可仔細一聽才聽出來,那是王大海在挫木皮的聲音,在這種聲音之外,我還聽到了一陣很低沉的喘息聲,那聲音非常嘶啞,不像是從人類的嗓子裡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