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厚載很滿意地點點,有對我說:“你看看人家回答得多好。”
我很無奈地嘆了口氣:“你不就是想,一點一點地給對方製造恐慌氣氛,逐漸打亂他們的陣腳嗎。說實話你這說白了就是玩,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怎麼沒有實際意義,”梁厚載笑了笑,說:“化外天師之前也不是把我們玩弄於鼓掌之間,弄得咱們這些人有力沒地方使,個個憋得難受。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反正這口氣我是咽不下去。”
聽他這麼說,我也不得不仔細回想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最終,我還是點了點頭:“掉包的事,分三天進行吧,時間不能再長了。”
三天以後,增援可能就到了,那時候,我們必須把所有神像全部掉包。
梁厚載也跟著我笑了笑。
然後大家也沒廢話,立刻就開始行動了,我們決定先把村子西南一帶的神像換了,王大朋家離那個區域很近。
由於羅泰就住在王大朋家裡,拔除那一帶的媒介,讓對方無法在那個範圍施法,對方應該會將原因歸結到羅泰身上。這樣一來,他們會將更多精力耗費在羅泰身上,不過羅泰的處境也會更加危險。
調換了西南一帶的神像之後,我們回到據點拿了一些食物,然後就帶著兩個俘虜,轉移到了村西南的暗哨中,以便保護羅泰。
同時我們還給羅泰發了資訊,標註了那幾個被我們調換過神像的住宅,讓他明天到那幾座房子附近轉一轉。
羅泰回信說,他自作主張將我們的計劃告訴了王大朋,今天之所以能聚集這麼多人跟他遊街,也是王大朋幫得忙。完了他還問我這樣做合不合適。
是做都做了,現在問我合不合適有個屁用!
我也沒直接回答他,只是讓讓他不要把掉包神像的事告訴王大朋了,像這些事,王大朋知道得越多,安全就越沒有保障。
這一次,羅泰依舊很簡短地回了一個字:“好。”
接下來的整整一天,我們就一直在暗哨裡待著,中午的時候,羅泰在村子裡活動了一下,他從暗哨附近走過的時候,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除此之外,沒有人留意到我們。
我們不知道葬教的人今天都做了什麼,只是在當天晚上,王大海家的男人照例到到暗哨來送飯的時候,我躲在暗處,就發現他的神色明顯比前幾天匆忙了許多,不對,那已經不是匆忙了,而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慌張。
他將食物放在烤房門口,還沒等仙兒控制著傭兵出去就急急忙忙地轉身離開了。
午夜過後,我們又調換了村子中部的神像,然後回到暗哨,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在接下來的一個白天,村子裡沒有發生特別的事,只是出門活動的人比以往多了,其中有村裡的村民,也有租住在村裡的外來戶。
我留意到,村民和外來戶的精神狀態有著非常大的差異。
那些村民看上去都異常的精神,但走路的時候,肢體卻不算協調,他們就像是在大夢一場之後剛剛醒來,而且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種很疑惑的表情,似乎不能理解自己前些天為什麼那樣一個懶散的狀態。
而外來戶們在看到村民的時候,雖然也會笑著打打招呼,但那種笑卻浮於表面,他們再看到那些村民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驚訝,就好像這些村民在自己村子裡活動,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同時,我也留意到,幾乎所有外出活動的外來戶,都會有意無意地走到王大朋家附近,在那裡停留一會,還有一個人趁著周圍沒人,爬上牆頭,朝院子裡觀望。
看樣子,埋伏在村子裡的葬教勢力已經察覺到自己的術法正在失效,他們在懷疑羅泰。
而羅泰這一天則沒有離開過王大朋家,包括王大朋的家人,也是整整一天沒有出門。
也就在這一天晚上,送飯的人又換成了那個年輕的女人,她來到暗哨的時候,一邊將飯菜放下,一邊對那個被仙兒控制住心智的傭兵說:“最近沒有發現異常嗎?”
過了小片刻,那個傭兵就在仙兒的控制下開口了:“那個姓羅的,很厲害,昨天他經過這邊的時候,好像發現我了。”
傭兵說話的時候,語速和語氣都透著一種半睡半醒的感覺。
女人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異常,但只是皺了皺眉,沒有深究,又對他說:“今天晚上,我們會潛入那個院子探一探情況,你幫我們打好掩護。”
說話的時候,她還伸出手,指了指王大朋家所在的方向。
傭兵在仙兒的控制下點了點頭,然後女人就匆匆離開了。
直到女人走遠了,仙兒才沖出屋子,朝著東南方向的暗哨飛奔過去,剩下的人沒有跟著一起去,沒人能跟上仙兒的速度。
梁厚載從陰影裡探出頭來,對我說:“葬教的人終於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