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二爺一個箭步沖上去,一拳把他打翻的時候他才睜開眼,一臉驚愕地看著仉二爺和陸陸續續沖進屋子的人。
仉二爺的拳頭有多大破壞力我算是見識過了,可這一拳打在他臉上之後,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老人竟然沒有像我想象中那樣昏迷過去,他接著仉二爺拳頭上的餘力,順勢在地上打了個滾,避開了仉二爺打向他的第二拳。
陳道長進來以後,第一時間就要沖上去幫忙,卻被我師父一把攔住了。
而仉二爺這時候也在喊:“都別插手!”
也就在他喊話的時候,那個瘦小的老人從腰間拔出一柄細長的刀,朝仉二爺臉上刺了過去。
速度太快了,仉二爺是避不開的,可讓人驚詫的是,他竟然張開了嘴,靠著一口白牙將那柄快速刺過來的劍給咬住了。
仉二爺不光拳頭力氣大,嘴上的力氣也挺猛的,我看到那個老者極速後退一步,似乎是想將長劍從仉二爺嘴裡拔出來,可仉二爺咬得太緊,他猛地加了一次力都沒拔出來。
最後他只能棄了劍,和仉二爺纏鬥起來。
仉二爺的拳頭又快又猛,可眼前這個小老頭卻全是走得陰狠的路數,戳眼睛、打喉嚨、踢襠,每次他找到空當,對仉二爺出手的時候,用得都是這種招數。
剛開始,仉二爺打不中他,他也傷不著仉二爺,可他老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最終還是吧仉二爺給惹惱了,仉二爺看樣子是用上了全力,那雙鐵錘似的大拳頭像風車一樣掄起來,速度快得驚人,完全看不清他出招,只能看到空氣中有一個一個碩大的拳影。
僵持了十來秒之後,老人被打中了五六拳,前幾拳他還勉強避開了要害,只有最後一拳結結實實打在了他的胸膛上,他悶哼一聲,然後就像根斷了的稻草一樣飛了出去,身子撞碎了不遠處的玻璃罐子,發出哐啷啷一陣碎響。
玻璃罐子被他撞破了,大量暗紅色的液體從中流淌出來,空氣中的福爾馬林味變得更加刺鼻了。
和這些福爾馬林溶液一起從玻璃罐中漏出來的,還有一顆紅撲撲的肉塊,是一顆心髒!
孫先生和陳道長趕緊沖上去,將倒在地上的老人束縛起來,那個老人雖然受了重擊,可意識依然很清醒,此時他正用一種充滿怨恨的惡毒眼神掃視著我們。
仉二爺揉著自己的拳頭,踱著步子來到了老人面前,他伸出手來,捏了捏老人的手臂,自言自語地說:“骨頭比鐵還硬。”
這時候黃昌榮和我師父已經將劉文輝放了下來,劉文輝身上全都是一道道細長的傷口,那些傷口很深,不斷有鮮血從裡面滲出來。
他還活著,可身子非常虛弱,此時他靠在黃昌榮身上,面色蒼白地看著我們,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卻沒了張嘴的力氣。
我也是這時候才發現,在這間狹窄的屋子裡陳放著很多玻璃罐子,每個罐子裡都用福爾馬林溶液浸泡著一樣器官。
齊肩被砍斷的手臂、完整的大腦,還有一個罐子裡裝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
我看到那堆眼球的時候,它們好像也在看著我,弄得我心裡也毛毛的。
孫先生仔細檢查了一下劉文輝的傷勢,鬆了口氣說:“傷口雖然有點深,但都不致命,這家夥體質不錯,這才多大點功夫,有些傷口已經開始結疤了。放心吧,他沒大礙。”
雖然孫先生這麼說了,可劉文輝的那份虛弱,卻是一點也不做假的。
包括我師父字在內,在場的人似乎對劉文輝這個人的狀況都不太在意,聽孫先生說他沒事之後,大家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個紅衣老人身上。
按照慣例,負責審問的人還是仉二爺。
仉二爺在老人面前蹲下身之後,他那雙能殺人的眼睛正好和老人的眼睛位於一條平行線上。
可兩個四目相對的時候,我在老人臉上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懼怕,相反,他望著仉二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還有幾分戲謔的味道。
仉二爺問他:“你叫什麼?”
老人歪嘴笑了笑,給了仉二爺一個很不屑的眼神,並沒有回答。
仉二爺挑了挑眉毛,似乎也是對老人的反應感到了幾分意外。
這時候黃昌榮也在一旁問:“那個女人呢?”
沒等老人作出回應,仉二爺先疑惑起來:“女人?什麼女人?”
黃昌榮就對他說:“當時從亂墳山劫走劉文輝的人,是個女人。柴師傅的高徒也看見她了。”
仉二爺又朝我這邊望了過來,我點點頭,說:“從身形上看,確實是個身材纖瘦的女人。只不過當時屋裡全是黃煙,我沒看清那個女人的樣子。”
仉二爺低頭沉思了一下,再次將視線轉移到了那個老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