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直接將手掌紮進了骨肉堆裡,從裡面摸出了一枚形狀怪異的銅錢。
平時咱們見到的銅錢都是比較規則的圓形,可這枚錢幣卻是六邊形的,錢幣正面刻著一隻奇怪的動物:猴頭、人身、蛇尾,在它和人類相似的上半身,還長著四隻修長的手臂。
雖然錢幣的面積不大,可錢幣上的浮雕卻非常清晰,紋理細節都刻畫得異常細致。在錢幣的背面,寫著一些我從來沒見過的文字,它們看起來有點像阿拉伯的蝌蚪文。
師父用手電照著那枚硬幣,皺著眉頭想了一會,自言自語地說:“是印度語。”
我原以為師父看懂了這些文字的含義,可過了一會,他卻抬起頭來問仉二爺:“老仉,我記得你在東印度生活過一段時間吧,能看懂這些字是什麼意思嗎?”
仉二爺搖頭:“我在印度的那幾年,身邊全都是國內的朋友,也沒學會印度話。”
師父皺了皺眉頭,從口袋裡拿出一塊手帕,將硬幣抱起來裝進口袋。
孫先生說:“咱們還是盡快回亂墳山吧,我估計用不了多久李虎他們就會發現祭品被咱們擄走了,亂墳山那邊現在只有無面和黃昌榮盯著,我有點不放心。”
師父點點頭:“這邊也沒什麼可看的了,回去吧。”
之後我們離開密室,在工地中心的機井附近清洗了一下沾滿血跡的鞋子,師父用這裡的水洗了洗那枚硬幣,我也是這才發現那是一枚金幣,除去血汙之後,它在豔陽下反射出一抹摧殘的光澤。
由於密室中的情景太過駭人,馬建國最終還是給局裡通了信,讓人到工地來拉起了警戒線。
而馮師兄也撥通了我的電話,說他從路工頭的胃裡發現了瘋蝨卵。
除了瘋蝨卵,法醫還分析了死者血液中的毒素,其主要化學成分是水銀。
我將採石場出現了另外兩具屍體的事告訴了馮師兄,馮師兄匆匆結束通話電話,估計是趕往採石場那邊去了。
回亂墳山之前,馬建國在孫先生的授意下走訪了在工地工作的幾個工人。
據這裡的工人說,地下室那邊的工作一直是路工頭和他的幾個老鄉負責的,他們平日裡白天很少工作,到了晚上卻又常常加點趕工,而且他們說,路工頭在地底下幹活的時候一直神神秘秘的,除了他的幾個同鄉,其他人都不允許靠近。
馬建國問他們,路工頭的同鄉現在在什麼地方。
當地的工人說,在路工頭出事之前他的幾個同鄉就走了,應該就是在路工頭出事的那天下午走的,他們走的時候路工頭也知道,還專門派車送他們去了車站。
馬建國打聽到,路工頭的老家就在地級市的一個城中村,之後他就立即聯絡了那裡的派出所,可電話打過去的時候,當地的片警稍一核實,說路工頭的七個老鄉全都在幾天前意外身亡了,死因是天然氣中毒。
對方還簡短地還原了一下當時的情況,說是這七個人在幾天前的夜裡湊團打牌,幾個人玩高興了,忘了燃氣灶上還燉著一隻雞。雞熟了,鍋撲了,燃氣灶滅了,幾個人全部燃氣中毒,第二天鄰居沖進屋子的時候,這些人已經橫七豎八地倒在了地上。
他們被發現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有一個人送到醫院之前就死了,還有一個人在醫院裡熬了整整一個晚上,最終還是沒挺過去,第二天一早也離世了。
其實在聽說路工頭身邊還有幾個幫手的時候,我就大致猜到了他們會是這樣的下場。
可當這個訊息傳到我耳朵裡的時候,我心裡還是沒有來地緊了一下。
從路工頭被殺至今,李虎他們手裡已經攥了不下十條人命了,他們那夥人,就是一群視人命為草芥的亡命徒!
孫先生推測,路工頭和他的同鄉們應該都是被瘋蝨卵控制了,他們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幫李虎一行打造了那樣一個地下室。
而對於李虎他們來說,路工頭和他的同鄉只是隨手可棄的一顆顆旗子,用完了,也就到了殺人滅口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