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箭步上前,抓著他的胳膊將他提起來,他手上一點力氣都沒有,被我拎起來的時候,身子還是和橡皮筋一樣軟塌塌的。
這時候仙兒他們三個也湊了上來,劉尚昂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問我:“不會是死了吧?”
我將手指放在那個人的鼻子前,他果真已經沒有鼻息了。
這一下可把我嚇壞了,又試了試他的脈搏,他竟然連脈搏也沒有了。
死了?眼前這個人竟然這麼容易就死了!
我盯著他那張越來越蒼白的臉,腦子裡一片空白,梁厚載和劉尚昂好像也被驚住了,兩個人呆呆地站在我身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有仙兒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拿燈籠杆戳我一下,嘴上還說著:“不就是死了個人嗎,又不是你殺的,你至於怕成這樣?”
我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戰戰兢兢地對仙兒說:“他是為了避開我,才撞在石墩子上的。”
梁厚載也一臉驚愕地問我:“道哥,你這應該不算過失殺人吧?”
他這麼一說,我就更害怕了,趕緊給馮師兄打電話。
這一次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馮師兄在另一頭說:“有道啊,我們已經到你學校了,你在哪呢?”
我猶豫了很久,才支支吾吾地說:“我殺人了。”
馮師兄也愣了幾秒鐘,之後他的語氣也變得急促起來:“殺人了?怎麼回事?你現在在哪?”
我:“體育場。”
馮師兄:“你等著,我馬上過去!”
說完馮師兄就掛了電話,我就覺得兩腿一軟,整個人坐在了地上。
梁厚載和劉尚昂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誰都沒了主意。只有仙兒,依然還是那副無所謂的表情。
十幾分鐘之後,馮師兄才火急火燎地來到了體育場上,他身邊除了馬建國沒有跟其他人。
馮師兄一陣風似地跑到我跟前,先是看了眼地上的屍體,又皺著眉頭問題:“這人不是卯蚩種嗎?你把他殺了?”
我用了很大力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繼而對馮師兄說:“不是我,不是,是我……可我沒碰到他,當時我在後面伸手去抓他,他為了避開我,一頭撞在了石墩上……死了。”
聽我這麼一說,馮師兄出乎我預料地鬆了一口氣,又問我:“你確定你沒碰到他,他死的時候,正設法逃脫你的追捕?”
看到馮師兄鬆了口氣,我心裡也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我先是沖馮師兄點點頭,可又很擔憂地說:“可他是為了避開我,才撞在石墩子上的。”
馮師兄又問我:“你為什麼要抓他?”
這時候的我腦子完全是亂的,說話有點困難,還是仙兒站出來,將我們在三號宿舍的所見所聞捋了一遍。
說完,仙兒還補上一句:“種種跡象表明,這個駝子就是佈下迷魂陣的人。”
馮師兄聽著仙兒的話,不停地點頭,末了他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放心吧,你追捕他,是正常職務行為,犯罪嫌疑人是在追捕途中意外身亡的,不算你過失殺人。”
他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看著馮師兄的樣子,我腦子更轉不過彎來了:“正常職務行為?什麼職務?什麼意思?”
馮師兄咧嘴笑了:“昨天組織上下了檔案,你們三個,現在都是莊師兄的下線人員,而且還都是有編制的。呵呵,所以說,你追捕卯蚩種,本來就是職責所在嘛。不過,劉尚昂的持槍證沒批下來,這種證件,估計要等到他十八歲以後才能批。而且有了那張證也不是說他隨時都能帶槍,每次有重要行動之前,你們需要先申請,組織上允許了,才能給劉尚昂配發槍支彈藥。”
梁厚載就在一旁問我馮師兄:“不是說,要進莊大哥那個組織,還需要三年審核嗎?”
“嗯,確實是這樣。”馮師兄點頭道:“可從五年前開始,組織內部就開始觀察你們了,所以說你們三個其實早就過了審核期。按照規定,組織原本只收十八歲以上的成年人,你們三個是特批。不過呢,你們雖然有了編制,但依舊是組織的外線人員,組織內部的事情你們是接觸不到的。”
聽馮師兄說著這些話,我那顆緊張的小心髒終於放鬆下來了。
這時候馬建國也走了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剛才聽馮局說你這邊出了人命,可把我好嚇。”
我朝馬建國露出了一個笑臉,又將視線轉向了卯蚩種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