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上前,檢視師父的情況。
萬幸的是師父只是被蹭破了鼻子,並沒有受太重的傷。
“唉,老了,不中用了。”師父懣懣地嘆了一聲,就將青鋼劍遞給了我,我沒接,只裝作沒看見,眼睛一直盯著遠處的黑暗。
師父也沒強塞,又把青鋼劍收了回去。
師父的天罡劍不能說達到人劍合一的程度吧,可他練了這麼多年,也練至大成境界了,連他都無法砍中那條邪屍,我更不可能砍得中,這時候把青鋼劍交到我手裡發揮不了任何作用。
過了很久,邪屍都沒再出現,可我能感覺到它的屍氣此時的它就藏在陰影中,看樣子,他正等待著最佳的下手時機。
這具邪屍應該是沒有心智的,我不相信一具白毛僵也會産生心智,它此刻的詭秘舉動,應該是得自於它生前的某種本能。
我見它久久不肯現身,就湊到師父身邊,悄悄對師父說:“走罡吧。”
師父搖頭:“不行,如果這個墓xue裡的機關如果和巫術有什麼牽扯,一旦罡步的炁場觸動了這些巫術,事情會極其麻煩。”
也就在我和師父對話的時候,邪屍那邊突然發生了移動,我能感覺到屍氣正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朝我們接近。
它是要主動進攻了。
邪屍的速度太快,僅眨眼的功夫,我就感覺屍氣已經到了面前。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第一時間擋在了師父面前,這時候邪屍已經沖出了陰影,我能隱約看到它的身形,也看到它甩動著蛇尾朝我們這邊砸了過來,我也沒多想,直接扔出手中的番天印,朝它砸了過去。
這一下我扔得又急又快,番天印在狐火的映照下,像道流星一樣在半空中劃了一個漂亮的弧度,隨著哐當一聲脆響,結結實實地砸在了邪屍的肩膀上。
在我投出番天印的那一剎那,我還聽到師父小聲驚叫:“番天印!”
雖然我沒在番天印上加諸任何念力,可當拳頭大小的玉印打中邪屍之後,邪屍的身子就像觸電了一樣,頓時僵住了。
我抓住這個機會,一個箭步沖上去,轉動身體,直接將後背貼在了邪屍的胸口上。
黑水屍棺一接觸到它立刻發揮作用,加上邪屍身上的屍氣本身就很弱,一呼一吸之間,番天印就幾乎將它的屍氣全部化盡。
在它徹底死亡的前一刻,還盤動蛇尾,似乎是想攻擊我,可黑水屍棺效率實在太高,它的尾巴剛剛動了一下便沒了屍氣,癱軟在了地上。
可它倒地之後,也沒想我之前遇到的那些邪屍一樣快速腐爛,只是身上的中藥味變得比之前更濃鬱了。
師父慌慌張張地跑到我身邊,第一件事就是撿起地上的番天印,他對著番天印仔細看了好久,才一邊鬆了口氣,一邊訓我:“還好沒摔壞。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啊?番天印可是咱們守正一脈的至寶啊,你竟敢把它丟出去。摔壞了怎麼辦!早知道我當初就不該把它交給你。”
剛才命都快沒了,誰還管這些啊!
我心裡不停地嘆氣,表面上還要作出一副恭敬的樣子,聽著師父嘮叨。
直到師父嘮叨完了,可他臉上還是一副很氣憤的樣子,我就試著把話題引開:“這具邪屍,和羅有方當年練出來的活屍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啊。”
我師父似乎察覺到了我在轉移話題,他先是白我一眼,之後又對我說:“不是相似,而是,這種邪屍就是用活人煉化的。活人煉屍,煉出來的邪屍都有一個共性,就是逆天道、違常理,你看它表面上就是一隻普通的白毛僵,卻有比飛僵還快的速度、和甲屍一樣堅硬的外皮,這就是逆天道的表現。”
我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邪屍那異於常人的身體,人首蛇身,這家夥生前也是屍魃的族人。
師父走過來,拍了我一下:“去找找看還有沒有別的出口,走動的時候小心一點,這地方說不定還有類似的邪屍。”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牆角坐了下來,完了又朝我擺手,示意我趕緊行動。
從師父的表情上我就能看出他此時的疲憊。
我沒多說話,撿起地上的狐火燈籠,又從師父那邊接過番天印,一個人圍著石室的外牆探尋起來。
石室中的空間很寬闊,可悶濕的空氣和從四面八方蔓延而來的黴味,還是讓人感覺十分壓抑。
狐火將牆壁和地面照成了幽幽的綠色,整面牆都是用粗糙的方形石磚堆砌起來的,每一塊石磚大概都是一米長、一米寬,在石頭和石頭相連的縫隙周圍還長出了大量的青苔,我順著牆壁仔細地尋找,手掌扶在牆上的時候,能很清晰地感覺到從青苔上傳來的滑膩。
那是一種如同觸控到固體油脂的、讓人心生惡心的滑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