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到師父身邊,對他說:“屍魃身上的陽氣非常兇,地河的陰氣幾乎都耗盡了。”
師父緊緊皺起了眉頭:“地河的陰氣和屍魃身上的陽氣強弱相當,陰氣盡了,屍魃身上的陽氣應該也耗得差不多了。可地河是死的,屍魃是活的,它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恢複過來,咱們抓緊吧。”
說完,師父又回過頭去喊:“有義,走哪個方向?”
馮師兄沒有立即回話,過了片刻,他才用手電照了照河道。意思是讓我們走河道。
亂墳山底下的炁場異常,馮師兄不開口說話是對的。
師父朝身後的人招招手,說一句:“把糖吃了,跟上!”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給我。其實因為黑水屍棺的關系,我就算不吃糖也沒有什麼大礙,可師父還是習慣性地給了我一顆。
我也沒拒絕,一邊撥開糖紙,將糖塊放進嘴裡,一邊帶著大家跳進了河道。
進入河道之後,馮師兄又拿手電照了照河道的深處,我們就朝著光束延伸的盡頭繼續前進。
一般來說,在河道的底部應該都是沉積的泥沙,可這條河的底端卻是非常光滑的岩石,由於常年受到陰氣的影響,石頭上的溫度非常低,走在上面,就好像走在寒冬季節的堅冰上一樣。
順著河道走了大概五分鐘左右的樣子,師父突然停了下來,他拉了我一下,示意我也停下來。
之後,我就看到師父伸出了手指,在河道的道壁上觸了觸。
師父收回手來,又回過頭朝馮師兄那邊喊:“有義,方向沒錯吧?”
這次馮師兄應了一聲:“沒錯。”
師父又看了一眼河道壁,朝我擺擺手,示意我繼續向前走。
我有些不理解師父的舉動,忍不住問他:“師父,你剛才在幹嘛?”
“背屍,”師父先是簡短地回了我一聲,過了一陣子,又對我說:“之前在河床那邊的時候,用背屍的手法觸控那些坑窪,還能感知到屍魃的陽氣。可這地方的壁面上卻只剩下陰氣了,我就在想,屍魃有可能根本沒從這地方走過。”
說到這,師父轉了話頭:“不過,既然你馮師兄說方向沒錯,那肯定是沒錯的,放心走吧。”
對於馮師兄,我也是發自內心的信任,也沒多想,繼續向前走。
我也不知道之後又前進了多遠的距離,只記得走了沒多久,天然的河道上就出現了人工雕琢的痕跡,我看到河道的道壁上出現了一些磚瓦,這些四楞磚和瓦片就是毫無規律地鑲嵌在壁面上,和被屍魃的陽氣侵蝕過的河道一樣,這些磚瓦上,也有著許許多多的坑洞。
隨著我們越來越深入,壁面上的磚瓦也變得越來越多,同時,由屍魃陽氣腐蝕而成的坑洞卻變得越來越稀少了。
到最後,河道兩側的壁面完全變成了由四楞磚壘起來的磚牆,而屍魃的痕跡,也在這堵磚牆出現的同時消失了。
師父大概還是有些不放心,再次回頭詢問了馮師兄一次,而馮師兄的回應依舊簡短:“沒錯!”
又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後,筆直的河道中出現了拐角,我剛一走進拐角處,就看見面前十米開外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兩米高的黑影,我立刻抬手,示意身後的人停下。
之後,我用手電仔細照了照那個影子,它此時就站在河道中央的位置,從外形上看似乎是一個體型巨大的人,可當手電的光束照在它身上的時候,卻依舊只能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影子。
我立刻抽出了青鋼劍,快速摸了過去,幾秒鐘之後,當我來到它跟前的時候,才發現那是一個座黑色的雕像,它是用一種不反光的黑色岩石雕琢而成的,這種材質讓我想了東北老黃家的地窖。
我轉過身,朝著拐角那邊喊一聲:“仙兒!”
仙兒立刻穿過拐角,湊到了我這邊來,我用手拍了拍那座石像,問仙兒:“仙兒,你還記得東北老黃家的那口暗井嗎?”
仙兒朝著石像觀望了一會,才沖我點頭:“記得啊,暗井下面的那個地窖,好像就是用這種不透光的石頭做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學著我的樣子,伸出手,在石像上摸了兩下,之後又對我說:“錯不了了,就是這種石頭,上面還帶著溫度。”
這時我師父也走過來了,問我怎麼回事。
我指著那個雕像對師父說:“之前去東北老黃家,我們就發現了一個地窖,地窖的牆、地,都是用這種石頭做的。”
我師父同樣伸手摸了摸雕像,之後對我說:“這是拔了陰陽氣的黑曜石,在咱們這一脈也叫無根石,這種石頭不反光,不吸收任何炁場和念力,很奇特。咱們寄魂莊就存了不少這種石頭,當初老黃家擺血煞陣,還是從寄魂莊接的材料,其中就有無根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