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起身,從廚房拿了碗,為大家盛了飯,可當我拿著最大的一個碗,準備給自己盛飯的時候,卻發現在我的位置上已經擺好了飯,兩碗。
我也不知道這兩碗飯是羅菲盛的還是仙兒盛的,反正既然盛了,也省了我的事。
於是我重新坐下,伸手去拿左邊那碗飯,可這時候仙兒突然推了一下右邊那碗,對我說:“吃這碗。”
不就是米飯嘛,吃哪一碗不一樣?
我心裡一邊疑惑著,一邊朝右邊那晚飯伸出了手,可就在這時候,羅菲突然將左邊的一碗飯推到我面前。
我頓時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左邊一碗飯是羅菲盛的,右邊一碗飯是仙兒盛的,不管我吃那一碗,都會得罪另外一個人。
話說這兩個人到底在槓什麼?
我們三個的舉動,師父全都看在眼裡,這時候,師父拿筷子敲了敲桌面,眯起眼,朝我們仨這邊一掃,面無表情地說:“好好吃飯!”
我師父的威懾力還是相當大的,羅菲和仙兒表面上沒再難為我,雙雙拿起了筷子,可背地裡,我卻能感覺到她們正在拿餘光瞄著我。
選擇哪一碗飯的問題,依舊存在。
我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將之前準備好的大碗拿了過來,把兩碗米飯都倒了進去,然後用筷子用力攪了一會。
羅菲看到我的舉動,低著頭笑了起來,仙兒白我一眼,又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她還真的是有實體了,竟然已經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吃東西。
這一頓飯,飯桌上的氣氛非常詭異,除了我大舅,全程幾乎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每個人都是悶悶地吃著。
午飯過後,師父帶著我和梁厚載去準備下墓用的符籙和守陽糖,劉尚昂和馮師兄開始著手準備其他的必要物資。剩下的人也是各有各的忙碌。
直到第三天的子時,師父讓所有人帶好東西在亂墳山集合,準備醜時下墓。
這次下墓的人很多,除了羅菲,陳道長和馮師兄也來了,原本師父不想帶著仙兒,可仙兒硬是要去,師父被她纏得沒辦法,最終只能許了她。
子時到醜時的這段時間裡,我們重新清理了一遍物資,馮師兄也用風水盤重新探了亂墳山的風水,而莊師兄也打來了電話,告訴我們沿著東北方向尋找,應該能找到屍魃。
在這兩個小時裡,除了有工作要做的人,其他人都在安靜地等待著,互相之間沒有任何交流。
直到手錶上的指標走過了淩晨三點的時候,空氣中的壓抑氣氛也達到了頂峰。
師父帶著所有人進入土房,掀開了床板。
我和師父打頭陣,梁厚載和陳道長殿後,劉尚昂則依舊走在整個隊伍的最中間。
自從進過東北老黃家的邪墓之後,這個隊形幾乎就是固定不變,唯一的變化,大概就是今天的殿後多了一個陳道長。
因為河脈之前有過一次大漲,為防萬一,我們身上穿的都是潛水服,背上還有一個小型的供氧機,每個人身上都帶著防水手電、防水訊號槍、防身用的長刀外加一個結實的軍用水壺,另外還有辟邪符和師父連夜趕制的糖塊。
每個人的揹包裡還有繩索和登山錐一類的東西,而劉尚昂的揹包是最大的,裡面具體裝了什麼東西我不是很清楚,只是在昨天早上的時候看到劉尚昂裝了很多壓縮餅幹進去。
包括我們每個人身上的行頭,也全都是劉尚昂在兩天時間內準備出來的。
此刻,地下河脈的水勢已經退了,河床上卻依然濕漉漉的,我開啟手電在河床上照了照,原本光潔如同璞玉的河床上出現了大量坑洞,每一個坑洞都是手掌大小,深度不超過一厘米,坑洞的邊緣非常光滑,摸一摸,還有點膩手的感覺。
師父和我一樣蹲著,伸手摸了摸坑洞的邊緣,之後師父又抬起頭來,朝著過去鎮邪屍的方向照了照。
我也抬起頭來,朝燈束照過去的地方看一眼,之後問我師父:“河床上怎麼這麼多洞?”
師父拿手電照了照河床,咂了咂嘴,說:“河水漫上來的時候,應該是把屍魃捲到河床上來了,屍魃身上的陽氣太重,這面河床是屬陰的,抗不住那股陽氣給燒成這樣的。”
我師父一邊說著話,一邊用手電照了照河道那邊,他朝著河道揚了揚下巴,對我說:“過去看看情況。”
我也沒廢話,一路小跑地來到河道旁,師父則壓著隊伍,不讓其他人朝河道這邊靠近。
到了河道旁,我才發現河道裡的水基本上空了,掏出手電來照了照河道的道壁,上面同樣出現了大量的坑洞,手掌大小、不到一厘米的深度、邊緣光滑。
我趴在河道上,伸手觸了觸河底,此時存留在河道裡的水也就剩下了半根手指的深度,而且已經感知不到明顯的陰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