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曉天頓時啞口,默默地退到了一邊。
老夫子又看向了我,他的眼睛深邃而厚重,讓人無法看穿他現在究竟在想什麼。可他看著我,我也只能和他對視,在這種時候,我的眼神不能有任何的逃避,而且我原本也沒打算逃避什麼。
幾分鐘過後,老夫子突然問我:“你現在是什麼修為?能達到你師父的幾成了?”
我想了想,說:“三成吧,在特定條件下能達到五成。”
老夫子撫了撫嘴唇上的兩撇小鬍子,有問我:“你跟著你師父學藝多少年了。”
這一次我想都不用想,直接回應他:“七年了。”
誰知老夫子的臉刷的一下就拉了下來,他看了看我,又看看閆曉天,最終嘆口氣,對我說:“你跟我來。”
說完他就朝著衚衕口那邊走了。
我有些回不過神來,也朝著閆曉天望去,閆曉天則一臉不解地朝我攤了攤手。看樣子,連他也不知道老夫子在想什麼。
跟著老夫子走,是福是禍誰也說不清楚。
可我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上,也沒別的選擇,只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老夫子走路的速度不快,我要跟上他也算輕松。在路過一個路口的時候,趙德楷從閣樓窗戶冒出了頭來,幾年過去了,他還是和當年一樣,打扮得看似端莊,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蠻不講理的狠辣氣質。
我認出了他,他卻沒認出我來,只是在窗前看了我一眼,他就把頭縮回去了。
想想也是,我這些年的變化還是比較大的,趙德楷認不出我來也屬正常。
而當趙德楷推開窗戶的時候,老夫子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過了四五條街,老夫子最終將我帶到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屋前,他讓閆曉天和羅菲在外面等著,只讓我一個人跟他進了屋。
屋子所處的位置,正好是長明燈的燈光無法覆蓋到的一個盲點,屋裡很暗,老夫子點了油燈,又倒了一杯涼水給我。
他坐在屋子最深處的一張椅子上,慢條斯理地問我:“柴老焉最近怎麼樣?”
我問:“誰?”
老夫子沒好氣地看我一眼:“柴老焉,你師父。”
我說:“挺好的。”
老夫子“嗯”了一聲,說:“當初我見他的時候,我師父預言他活不過七十,沒想到他這些年倒是越活越結實了。唉,也就是他柴老焉,能有這個命。”
說到這,他看了眼我手裡的水杯,問我:“水你怎麼不喝啊?”
我笑得有些尷尬,很誠實地說:“我怕有毒。”
聽我這麼一說,老夫子的臉都綠了,可他也沒深究,而是轉移了話題:“你說,你是為了下一代掌派的事來的,到底什麼事?”
我將水杯放在桌上,回應道:“我在河南見到閆曉天的時候,閆曉天曾被人跟蹤。”
老夫子皺起了眉頭:“閆曉天?誰告訴你他是下一代……”
沒等老夫子說完,我就接上了後面的話:“追蹤他的人是趙德楷。”
我曾聽師父說過,百烏山的下一代掌派,無外乎閆曉天和趙德楷這兩個人,只不過趙德楷心術不正,老夫子一直看不上他,多少年來,早就把大位暗許給閆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