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羅老漢沒跟我們客氣,耿師兄竟然莫名奇妙地顯得很開心,他還問羅老漢:“我們怎麼幫你呢?”
羅老漢也笑著說:“隨便,你們看著幫吧,明天我讓羅泰去接應你們,最近這段時間,小市的事一直都是他在調查的,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問他。”
耿師兄張張嘴,還要說話,可羅老漢這時卻大手一揮:“送客!”
此前之前站在門口的老僕立刻就上來請我們出門了。
一直到離開了羅老漢的家,我還是有種腦子轉不過來的感覺。
快走出巷子的時候,我問耿師兄:“羅老漢怎麼就突然提起小市的事來了?”
耿師兄回頭看了眼羅老漢家門口,笑著對我說:“從咱們一進屋,他就想說這事了,但是羅老漢這人愛面子,想拜託咱們又不好意思說,你現在知道他為什麼擺那麼一張冷臉了吧?”
我也笑了:“他是長輩啊,擺冷臉,居高臨下,咱們要是吃癟,他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提條件。呵呵,原來是這樣,幫他處理小市的事,就是見到羅菲的條件。”
耿師兄點了點頭,笑著對我說:“你這小子,現在也鬼精鬼精的。”
我也跟著笑了笑:“這幾年天天和梁厚載混在一起,就是傻子也該變聰明點了。”
我們兩個一邊說著話,一邊上了車。
耿師兄發動了車子,一邊對我說:“剛才看你和羅老漢槓上了,我還真有點擔心,他那人,在行當裡也是出了名的吃軟不吃硬,沒想到被你這麼一搞,羅老漢竟然沒發飆。”
我笑了笑,說:“他不敢和我翻臉。我師父就我這麼一個徒弟,以後我遲早是要執掌守正一脈的,他和我鬧翻,就是和守正一脈鬧翻了。頭兩天我讓包師兄調查過羅家,隨後現在羅家和鬼門沒有太大關聯了,可早年的時候他們曾是鬼門的信眾,民國年間才脫離出來,雖然脫離了鬼門,可歷代家主對鬼門可都是非常忠心的。如今的鬼門是風中殘燭,風小,它還能活,風一大,它就滅了,以羅老漢對鬼門的忠誠,他絕對不敢撩起寄魂莊這陣大風。”
耿師兄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我:“你想得這麼深?”
我說:“還沒完呢,羅老漢讓咱們處理小市的事,估計又要把百烏山牽扯進來。”
耿師兄皺了皺眉頭:“你什麼意思?”
我就跟他解釋:“閆曉天已經來提過親了,現在師兄又帶著我來提親,我估計,這些大概都是羅老漢算計好的。他不敢得罪百烏山,也不敢得罪寄魂莊,如今兩個門派都找到他頭上來了,他只能想個辦法將自己摘出來,讓百烏山和寄魂莊互鬥,到時候,鬥敗的一方自動出局,也不會將事情怨到他身上。”
耿師兄沖我眨了眨眼睛:“這麼複雜?早知道我就不把小市的事情擔下來了。”
“嗯,剛才確實有點著急,”我說:“不過那也就是我的猜測,不一定準,咱們還是先回去吧,問問梁厚載怎麼看這事。”
耿師兄將車開到了省道上,轉過頭來問我一句:“聽馮師兄說,梁厚載這些年跟柴師伯學了不少東西啊?”
我搖了搖頭:“沒怎麼教他,厚載現在修習的東西,還是李良爺爺留下來的。”
“喲,這孩子還真是著話,一邊提了車速,朝延安市方向駛去。
回到旅店的時候,梁厚載和劉尚昂都不在,連師嫂和蕭壬雅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和耿師兄從旅館對面的飯店裡買了點飯菜回來,耿師兄還外帶了幾瓶啤酒,說是中午要放鬆一下。
我們兩個在落宿的屋子裡擺開了飯局,耿師兄說,自從他自己一個人在外行走以來,很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他愛喝啤酒,又擔心喝酒誤事,這些年一直沒沾過。
我問耿師兄:“師兄,你到底是幹什麼的,至於這麼小心麼?”
耿師兄仰頭灌了一大口酒,說:“現在不能說,等你當上了守正的掌門,自然就知道了。咱們寄魂莊的門人啊,各有各的身份,你看莊師兄和馮師兄就知道了,對於我們這些門人的身份呢,也只有三脈的掌門才知道底細。”
我又問他:“之前我聽說,蕭壬雅是趙師伯從百烏山手裡硬搶過來的?”
“嗯,”耿師兄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咱們那位趙師伯啊,經常幹些沒譜的事,當初他把壬雅塞給我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壬雅和百烏山的關系,也是頭幾年,百烏山突然問我要人,我才知道壬雅那丫頭是趙師伯搶來的。唉,就因為這事,每次我到陝北都得小心翼翼的,百烏山的人記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給我下黑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