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坐在門檻上,心裡面亂七八糟的,一邊擔心萬一我見到了羅菲,羅菲賴上我怎麼辦,一邊又懷疑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昨天晚上才把師父得罪了,現在又得罪了仙兒。
那年的我15歲,對於男男女女的事多少也有些開竅了,我大概也知道仙兒為什麼會生氣,可不知道為什麼,卻刻意逼著自己不往那方面想。
沒過多久,梁厚載和劉尚昂來了,他們來的時候,梁厚載身上多了一個小挎包,劉尚昂依舊揹著他那個碩大的帆布揹包。
梁厚載一邊朝我這邊走著,一邊笑呵呵地問我:“咋了這是,愁眉苦臉的?”
我嘆了口氣,也沒回他的話,只是問他們:“你們這幾天幹什麼去了?一直見不到人影。”
劉尚昂扶了扶揹包,對我說:“你夏師伯這幾天帶著我們在後山逛了好幾圈,採了不少草藥,才給咱們準備了一些平時能用得上的東西,光風水盤他就給我裝了三個。”
劉尚昂這邊剛說完,梁厚載又把話頭牽回來了:“道哥,我怎麼看你愁眉苦臉的,怎麼了這是?”
我嘆了口氣:“唉,這次叫你們來,是因為胡南茜說陝北那邊有樁生意要做,師父讓我去陝北的時候,順便見見那個羅菲。”
沒想到梁厚載聽我這麼一說,竟然當場就樂了:“哦,原來是這麼回事,我知道你為什麼糟心了,你要去見羅菲,仙兒該吃醋了吧,來,我看看你身上有傷沒,仙兒不會咬你吧?”
我伸手將梁厚載擋開:“你別鬧了,我這正煩著呢。”
即便我這麼說了,梁厚載還是跑到我跟前,看了看我的脖子、臉、胳膊,然後還是一臉壞笑得說:“喲,竟然沒有傷著,這不像仙兒風格啊。她現在不會正抱著醋壇子喝醋呢吧,哈哈哈……”
這時候仙兒突然鑽了出來,從地上抓起一把沙子,小手一抖,全撒梁厚載臉上了。
梁厚載吃了一嘴的土,就在那不停地往外吐。
剛才還幸災樂禍的,現在遭報應了了吧?
看著梁厚載那副吃癟的樣子,我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但也就在這時候,我胳膊上突然傳來一陣生疼,我頓時慘叫一聲,朝著胳膊上看,就看到小臂上落下了一個深深的牙印,牙印周圍都發紫發青了。
仙兒氣呼呼地瞪我一眼,然後又鑽回去了。
梁厚載一邊吐著嘴裡的沙子,還一邊朝我幸災樂禍地笑:“完了完了,呸,仙兒怒了,這一下,呸,你可有的受了。”
劉尚昂則瞪大了眼睛盯著我胳膊上的牙印,他臉上的表情,是一種說不出的驚恐。
他看不到仙兒,那個牙印對他來說,就是突然出現在我胳膊上的。
我長嘆了一口氣,還是一陣陣地頭疼。
快到中午的時候,耿師兄才回來找我們,他說棺材已經準備好了,催著我趕緊出發。
我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跟著耿師兄一起離開了寄魂莊,臨走前,師父將天罡劍交給了我,並對我說:“到了陝北那邊,先把生意上的事處理好,之後再去找羅菲,你小子給我記住了,這一次,必須讓羅菲見到你人!”
我也沒多嘴說什麼,直接上了車。
耿師兄這次準備了兩輛車,一輛載人,另一輛用來拉運杉木棺。他和我們坐一輛車,至於開貨車的司機則是耿師兄的老婆。
我曾聽莊師兄說過,耿師兄的老伯原本就是貨車司機出身,早年走南闖北,性子裡帶著一股子彪悍。不過在我看來,這位師嫂不光長得白淨,人也很溫柔,和我們說話的時候也十分隨和。
只不過耿師兄和她說話的時候,卻明顯有些唯唯諾諾的。
除了耿師兄的老婆,他的弟子蕭壬雅也和我們同行,不過壬雅和劉尚昂好像不太對脾氣,上車以後兩個人就老是吵架,耿師兄也是出於無奈,就將蕭壬雅支到我師嫂的車上去了。
從蜀南到陝北,正常開車大概需要近二十個個小時,加上師嫂的車上還有一口棺材,車速不敢提得太快,這一路走下來,我們足足用了整整一個白天加一個黑夜。
陝北的氣候明顯比蜀南要幹燥一些,耿師兄有些不適應,剛進陝北地段就開始不停地吭鼻子,說是鼻腔裡火燒火燎的,還是師嫂事先準備了口罩,讓耿師兄帶上。
耿師兄帶了口罩,情況比之前好一些了,才繼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