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富就在一邊接我的話茬:“對對對,身體要緊。柴師傅,要不這酒你拿回去吧,等身子養好了再喝。”
我師父也不說話,就是吹鬍子瞪眼地看著我。
其實我就一直想不明白了,酒這東西到底有什麼好的,為什麼我師父一見酒場就來勁呢?再說他體檢的時候醫生就說了,說他轉氨酶低,本身酒量就很小。
過了一會,黃師兄又端著菜過來了,他一看到師父和我劍拔弩張的事態,也不敢多停留,放下菜就逃命似地走了。
那天晚上,師父終究還是沒能喝到酒,樑子重新封好了酒壇,臨走的時候,還讓師父帶上,師父也沒客氣。
因為在酒桌上擋了師父的酒興,在接下來的兩天裡,師父一直生悶氣,也不怎麼理我。
梁厚載和劉尚昂到了寄魂莊之後就跟著夏師伯去了後山,也不知道是幹什麼去了,我在莊裡閑來無事,就一直泡在藏經閣的內閣,有仙兒陪著我,倒也不算太無聊。
原本我是打算找一找有關九州鼎的線索,可內閣裡的書簡實在太多,我翻了好幾天,還是沒能找到九州鼎的相關記載。
聽莊師兄說,就在我窩在內閣翻竹簡的時候,師父已經和王大富簽訂了僱傭合同,以後王大富的事務所就算沒什麼生意,每個月也能從寄魂莊領到一份豐厚的僱傭金,這樣一來,王大富和樑子的生計問題就算是解決了。
其實我也知道,師父之所以弄出這麼一個合同,一方面確實是想借王大富的能力探尋七座大墓的下落,而另一方面,說白了還是想接濟一下王大富和樑子。
來到寄魂莊的第七天早上,我正在練習養心功,放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機突然“嗡嗡”地震動了兩下,開啟手機一看,是胡南茜發來的簡訊:“起床了嗎,方不方便接電話?”
我回來一條“方便”,緊接著,胡南茜就打來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我就聽到另一頭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噪音,好像有人正拿電鋸鋸開木頭。
過來一會,才聽到胡南茜的聲音:“有道啊,我這邊有筆生意,和邪屍有關的,你來一趟陝北吧。”
之前師父還說,胡南茜那邊一年能有一樁生意就不錯了,可黃大仙的事才結束了多久啊,怎麼又來生意了?
我就問她:“什麼生意啊,你具體說一下唄。”
胡南茜那邊又傳來一陣嘈雜,過了大半天她才回我的話:“有個老宅子鬧僵屍,我和華子已經看過了,就是普通的行屍,只不過數量比較多……”
她後面還說了一些話,可另一頭的噪音太大,我沒聽清楚。
直到那陣噪音消停下來了,我才問她:“數量比較多?有多少?”
胡南茜立即回應道:“百十來具吧,反正都是些普通的紫僵,你走一套罡步就鎮住了。那什麼,我這邊還有點事,先不跟你說了啊,總之你趕緊過來吧,等會我把地址發給……”
之後又是一陣強烈的噪音。
胡南茜掛了電話,我回味了一下她剛才說的話,總覺得裡面好像有別的事,可想來想去,一時間又想不出到底哪不對勁。
反正不管怎麼說,師父已經將胡南茜那邊的生意徹底交給我了,這一趟生意我肯定是要跑的。
師父這幾天一直在煉丹房研究那塊陰玉,我來到丹房的時候,師父正坐在門檻上抽煙,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情。
他遠遠看到我過來,就沒好氣地白我一眼,問我:“幹什麼來了?”
我就對師父說:“胡南茜剛才打電話了,說是陝北那邊又一樁生意,讓我過去一趟。”
師父吐了一口雲煙,說道:“陝北啊?正好,我這有樣東西,你順道給羅菲帶過去。”
師父這麼一說,我終於想明白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陝北,羅菲。
從小我就知道自己有一段天定的姻緣,姻緣的主角就是這個羅菲,這個家在陝北的羅菲。
胡南茜這麼著急地讓我去陝北,不會就是為了騙我去見這個羅菲吧?
這時師父已經轉身回了屋子,過了片刻,又拿著一個檀香木的四角盒子出來,對我說:“正好耿有博也要去陝北,你坐著他的車去,和他一起,把這些東西交給羅菲的義父。”
我問師父:“這裡面裝得什麼啊?”
師父直接開啟了盒子,一邊說著:“你和羅菲的事呢,雖然早就定下了,可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耿有博去這一趟,相當於給你們兩個說媒的,這些東西,就是咱們寄魂莊準備的親家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