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跟著師父在外面跑或許會遇上一些危險,可我寧願這樣,也不願意整天對著一大堆古文發呆。再說我師父也沒帶著我到處跑啊,我平時還要上學,很少有機會跟著師父出來的。
師父朝師伯擺了擺手,說:“有道不會那麼容易就出意外的。當初還是你說的,溫室裡的雞仔,養不成金鳳凰。怎麼到了我徒弟這,你又說這種話了?”
我師父說“我徒弟”這三個字的時候,語氣特別重。
師伯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了,語氣也變得悶悶的:“有道的情況很特殊,對咱們這一脈來說,他也算是一個契機了,他是有責任將咱們這一脈的秘術發揚下去的,這一點你比我清楚吧,你是掌門,我可不是,咱們這一脈的傳承,可是落在你的肩上,不是我。有道需要歷練,這沒錯,可他現在道行太淺了,要歷練,也該等他大一些、道行深一些再說,你現在就帶著他到這種地方來,才真是害了他呢。”
這一次,我師父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說道:“師兄啊,你說的都沒錯。可咱們都老了,有道拜師太晚,現在趁著我還能保得了他,多帶著他走一走,看一看,讓他多一些歷練,也是為了他以後行走在外,能多一份經驗,你也知道的,對咱們這一脈來說,多一些經驗,性命就多一分保障。”
師伯也沉默了一陣子,之後又說:“你那本筆記,也該讓有道看一看了。他剛進墓的時候,對踞胎屍和鬼眼鍬完全不瞭解,更不用說怎麼對付那些東西,如果不是我碰到了他,光是幾只小蟲子就差點要了他的命。我知道,你在那裡面記下了一些寄魂莊的辛秘,可守正一脈也沒有其他傳人了,有些事,有道早晚也是要知道的。”
聽師伯這麼說話,我心裡就是一陣惡寒,什麼叫幾只小蟲子,當時困住我們的可是大片的蟲群啊。不過說起師父的筆記,我確實是很想看一看的,至於寄魂莊的隱秘,說實話我興趣不大,可我就是想知道,這世上還有多少我沒見過的邪屍。
雖然師父總說我們這一脈,就是要經常和邪屍打交道的,大部分傳承也都是用來對付邪屍的。可對於邪屍這種東西,我的瞭解還是太少了,心中也難免會好奇。
師伯說完這些話之後,我師父有一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而師伯也沒再說什麼。所有人就這麼靜靜地待在墓室裡,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我也不知道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多久,直到樑子問我師父:“柴大伯,咱們什麼時候出去?這地方怪邪性的。”
我師父還是沒說話,師伯則在一旁說道:“現在就出去吧,屍蛟被鎮,十年之內,它應該都不會有什麼動靜了。如今這裡的玉也丟了,剛才那個黑影似的東西,想必已經離開龍王墓了吧?”
師伯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王大富。
王大富嘆了口氣,一副垂頭喪氣的表情。
我總感覺王大富好像早就知道碎玉會被盜走,而且他這些年守在龍王墓裡,似乎也是為了那塊碎玉。
可他如果早就知道碎玉將要被盜,為什麼剛見到我師伯的時候卻不說出來呢?而且看他發現碎玉失蹤時那副焦急的樣子,明明又不希望這件事發生。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對於王大富心中的想法,我師伯似乎是知道一些的,他有些無奈地白了王大富一眼,又對王大富說:“你也一起出去吧,再留下來,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聽到師伯的話,王大富顯得有些猶豫,可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
這時我師父又在問師伯:“師兄,這次你就跟著我回寄魂莊吧,最近這幾年,寄魂莊也不太平啊,你能回來的話,我身邊也能多一份助力。”
師伯只是朝我師父笑了笑,卻沒說話。
我走到樑子身邊,想把樑子扶起來,可我剛拉了他一把,他就護著自己的左肋,臉上露出一副很痛苦的表情。
我師父跑過來看了看樑子的傷勢,說樑子可能是肋骨斷了,現在最好靜臥,不能活動,畢竟現在也說不清楚樑子斷的是那根肋骨,斷到什麼程度,貿然活動的話,斷骨很有可能紮入肺部,那樣的話可就危險了。
可墓xue裡的陰氣太重,我們又不能在這幹等著,後來我師伯想了個主意,他和王大富回一趟王大富住的那間墓室,正好那裡還有一些被子木頭之類的東西,他們可以拿那些東西做一個擔架,抬著樑子出去。
但我師父大概是怕師伯又不辭而別,就讓我師伯在原地等著,由我師父和王大富去弄擔架,對此,師伯也沒什麼異議。
可等我師父走遠了之後,我就覺得師伯有點不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