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一擊未能得手,撚地屍就靜靜地藏在地下,很久都沒有動靜,不知道又在盤算著什麼。
撚地屍也不敢妄動,它在忌憚我背後的黑水屍棺。
時間幾乎被定格了一樣,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無比漫長,我的四肢開始變得麻木,手中的火把似乎也變得異常沉重。
撚地屍在和我們對峙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又開始慢慢地後退,一直到它回退了大概十來米之後,我已經無法感知到它的位置。
可我心裡很清楚,它肯定還會回來。
梁厚載感覺到撚地屍遠離,立刻取出鎮屍符,在我們周圍貼了整整一圈。
在這之後,就是異常難熬的等待,我們都知道撚地屍會回來,可沒人知道它會在什麼時候出現,以什麼樣的方式。
時隔多年,我再次體會到了當年和大舅躺在炕上,等待飛僵出現的那種感覺。
就好像有一把鋼刀懸在我的頭頂上,刀尖只沖著我,我明明知道那把刀一定會落下來,可它就是懸在那裡,慢慢消耗著我的勇氣,在這種時候,首先被毀掉的常常不是生命,而是理智。
撚地屍,我真懷疑那玩意兒到底是不是邪屍,它不但有心智,還擁有很高的智商,甚至能精準地揣摩獵物的心思。
我們三個現在就是撚地屍的獵物!
我額頭上的冷汗都流下來了,梁厚載也是一臉的慘白,反倒是樑子顯得要更鎮定一些,說實話,雖然我和梁厚載更瞭解邪屍,可論心理素質,在樑子這種身經百戰的軍人面前還是不夠看。
樑子大概也發覺了我和梁厚載內心的緊張,他從口袋裡拿了兩根煙出來,點上,又把煙遞給我和梁厚載。
小時候跟劉尚昂一起偷著抽過他爸的煙,從那時候開始,我對煙這種東西就沒有一星半點的好感。可當樑子將煙遞給我的時候,我卻絲毫沒猶豫地含在了嘴裡。
師父說過,煙這種東西是可以壓驚的,我當時真是緊張得不行了,的確需要這樣一根煙來鬆弛一下緊繃的神經。
就怕這根神經再這麼繃下去,就要崩斷了。
我嘴裡叼著煙,吸了一小口氣,就感覺一道辛辣的煙霧越過我的喉嚨,湧進我的肺裡,我強忍著不咳嗽,之後就感覺腦袋輕微地昏沉,可除此之外,我心中的那份緊張,似乎真的減輕了一些。
梁厚載卻受不了煙勁,當場就把嘴裡的煙給吐了,之後就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梁厚載這邊的咳嗽聲剛響起,我就突然感覺頭頂正上方飄來一股刺鼻的屍臭,我立即吐了煙,拿著火把就往頭頂上撩。
舉起火把的時候,我的視線同時移到了頭頂上,就看見撚地屍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樑子撲了過去。
它太快了,我的火把根本沒碰到它,僅僅一瞬間,它已經纏在了樑子身上,沒等我反應過來,樑子的下半截身子就陷進了土中。
萬幸的是梁厚載的鎮屍符在這時候起了作用,十幾張鎮屍符在同一個瞬間全部點燃,撚地屍感受到靈符上靈火的熱浪,身子當場就被定在了原地。
我和梁厚載趕緊抓住樑子的兩隻手,用盡渾身的力氣想把他從土地裡拉出來。
骨堆上的屍氣過重,鎮屍符受那股屍氣的影響,只發揮了幾秒鐘的作用,之後就完全燃盡,化成一捧捧灰燼四處飛揚。
這時候的撚地屍又回複了活力,在力量上,我和梁厚載完全不是這具邪屍的對手,它只是稍一用力,樑子的胸口就已經沉了土裡。
“黑水屍棺!”
情急之下,梁厚載沖著我大喊。
眼前的情形太危急了,我竟然在恍惚間把黑水屍棺給忘了。梁厚載話音一落,我立刻轉過身,用後背去貼撚地屍那軟塌塌的身子。
當時樑子和撚地屍幾乎都要沒入地面了,我只能用最快的速度躺在樑子頭頂上。
我的後背已經有一半接觸到地面的時候,突然就感覺背後傳來一股極大的沖擊力,我根本來不及躲避,頓時就被頂翻。
我看不到背後發生了什麼事,只看到梁厚載舉起了開山刀,朝著什麼東西狠狠紮了下去。
倒地之後,我立即翻身站起來,就看見樑子趴在離我不遠的地方,在身旁,還有一個和他的肩膀一樣寬的地洞。